”
“我姓冯。”老嬷嬷冷淡地坐下,背脊慢慢挺直,已不复刚才的佝偻。
吉庆皇太后一时没反应过来,脚上钻心的疼痛令她五官狰狞。
老嬷嬷继续道,“我是冯识玉。”
吉庆皇太后还是没反应过来。冯识玉……是有点耳熟,但真的想不起来了。
老嬷嬷见她一脸惊恐加一脸茫然,便是耐心解惑,“我是冯识玉,我妹妹叫冯识珍。如果你还是没想起来,那我可得给你洗洗头了。”
吉庆皇太后心脏一抖。
又听老嬷嬷道,“我妹妹大寿那日,你污她满门,杀她儿子,杀她丈夫,害她在大寿之日含恨而终!”
吉庆皇太后终于想起来了,瞳孔巨震,“你,你,你,没死?”
这老嬷嬷竟然是虞阳长公主婆母的亲姐姐!
冯识玉这才站起身,缓缓走近,居高临下用手狠狠捏着吉庆皇太后的脸。
她是练家子,手劲奇大。
就那么一捏,吉庆皇太后觉得自己的脸似乎在喀喀作响。
果然,等冯识玉放开时,吉庆皇太后的下巴错位了,只能斜歪着嘴,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冯识玉怒视着吉庆皇太后,“没想到吧,我还活着!”
另一头,夏时院内的闺房里,时安夏正在跟岑鸢说起冯识玉这个人的来历。
她是虞阳长公主婆母冯识珍的亲姐姐,因痴迷武功,不肯嫁人,不愿生子,率性而为。
父母给她订下一门婚约,眼看就要履约了。
她准备逃跑。结果妹妹冯识珍找到她说,既然姐姐不愿嫁,那妹妹嫁过去可好?
冯识珍跟她坦言,当时一见周公子,就芳心暗许。因为那是未来姐夫,所以一直隐忍不表。
姐姐如此为难,也别想着逃跑,能不能把机会让给妹妹?
冯识玉巴不得,主动跟父母坦白了,也跟周家沟通了。
双方都无异议。
冯周两家也未因此起任何龃龉。
冯家姐妹俩感情很好。待冯识珍和周轼生下长子周渡安后,冯识玉简直把周渡安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
周渡安也跟姨母感情甚好。
冯识玉在知道周渡安尚虞阳长公主后,也是替他开心。
直到发生虞阳长公主案,当时寿宴上,冯识玉也在场。
她亲眼看到至亲被冤枉,被陷害,被斩首,被活活气死。
她想要救人,奈何一人之力,怎敌得过皇太后的众多爪牙?
她被擒了!在拖出去斩首时,被她跑掉了。
那群爪牙见场面混乱,估计也是害怕叫皇太后知道会倒霉,就随便弄了个奴才砍头交差了。
冯识玉跑掉后,没有一日睡过安稳觉,心心念念要报仇。
这已成了她毕生执念。
时安夏托着腮,眨着清凌凌的眸子问,“前世吉庆皇太后就是死在冯识玉手上的,你不知道?”
岑鸢摇摇头,“我那时候在边关,无诏不得回京,你忘记了?”
时安夏乖乖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记得了。”
他越过桌案,伸手揉揉她的额发,“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没关系。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时安夏长叹一声,“冯识玉杀太后的同时,也被太后的人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