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尾巴踩痛了。
春闱期间出了事关科举的申冤案最是敏感,衙门接案后立刻层层上报,将这个烫手的山竽扔给了京兆尹赵立仁。
赵立仁与东羽卫的楼羽霄自小不合,如今有个告东羽卫的案子落他手里,他还不得大做文章吗?
这便连夜开启卷宗查。一查,发现执案的人是马楚翼。
而马楚翼此人,战功赫赫,人称马小将军;回京后进了东羽卫,以最快速度,从一个普通东羽卫升任为羽前司。
最近这桩肖长河和裴钰的案子,就是明德帝钦点马楚翼办的。
赵立仁查过了,所有程序都合规合法,东羽卫不存在粗暴执法,滥用职权;而肖长河的供词,也是人证物证齐全,不可能出现胡乱攀咬。
赵立仁忙了一圈,总结下来就是,谁要是乱动这个案子,不是嫌官太大,就是嫌命太长。
谁动谁有毛病!
晦气!赵立仁气得砸了卷宗。一个案子到手里,一点好处没捞着!
他这个人吧,算不上什么清官,但也没有贪得无厌,更不会无中生有。
说白了,就是在合理范围之类,占点小便宜是有的,拉帮结派是有的,甚至有理有据公报私仇也是有的。
但!他绝对不可能冒着风险,有好日子不过,刻意制造事端去找楼羽霄的麻烦。
不然图什么?就为了小时候抢个鸟蛋没抢赢,还是为了在文苍书院读书的时候互相使坏,给夫子打小报告最后反倒挨罚?
赵立仁深知在京为官,每一步都不能出错,不能乱站位,更不能乱树敌。
他一向是个八面玲珑、人缘不错且有那么点能力的京圈混子。如果不出错,他还能往上走一走。
如今好处捞不着,他得卖个人情,给别人送点晦气。
这便约见了国公爷唐颂林,一脸痛心,“国公爷啊,下官也是没有办法。这案子落到下官手里,还是以你护国公府的名义上告申冤,下官不得不认真督办。”
唐颂林最近被这破事搞得焦头烂额,每天在家不是打人就是骂人。
当然那个被打被骂的,都是同一个,朱氏。
唐颂林道,“朱熙瑶跟我们护国公府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赵大人,你该怎么审就怎么审,不必给护国公府任何面子。”
赵立仁装作十分感动的样子,“国公爷境界就是高,下官一直以为,这朱熙瑶是护国公府的亲戚呢。”
“哪来的那么多破亲戚!”唐颂林一脸严肃,“什么阿猫阿狗都打我护国公府的名义办事,那还了得!就这一点,你就可多加她一条罪名。”
赵立仁正色道,“有国公爷这句话,下官办起事来就不会束手束脚了。下官定会让此案跟护国公府一点边都沾不上。”
唐颂林颔首,“赵大人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办事能力,前途无量啊!以后有空,多到我护国公府来坐坐,别的没有,好茶好酒倒是很多。再说,我儿唐楚煜也该多结识些像赵大人这样的好官,大家没事多走动。”
赵立仁等的就是这句话,笑容满面把国公爷送走,直接将朱熙瑶的申冤案驳回,且反手判了她一个诬告罪。
而诬告罪在北翼是一项十分严重的罪名……朱熙瑶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