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魏忠实看着夫人脸上的泪痕,一股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可同时,他脑子里忽然闪出与时安夏第一次相见的画面。
那时,他也是一筹莫展。
时安夏却亲自上门来,说了一句:“晚辈来谢采菱姑娘大义。”
就这么一句话,破开了死局。
对啊!为什么不告诉时姑娘呢?
如今两家是姻亲关系,时姑娘是女儿的小姑子。
就说今晚女儿化险为夷也是因着这位冰雪聪明的姑娘未雨绸缪,妥善安排,才能扭转乾坤,掌控全局。
魏忠实决定明日就登侯府的门,把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女儿嫁得近,果真是好啊。
再说侯府那头惊魂渐消,喜房已经被手脚利落的丫头们收拾干净,东西重新摆放整齐。
红烛冉冉中,顶着红盖头的魏采菱,终于正式被送进了喜房。
花若等丫环立在门口,见身着红色喜服的新郎官来了,忙齐声行礼,“见过姑爷。”
时云起摆了摆手,三步并成两步进了屋,急促地问,“采菱,有没有吓坏你?”
红色盖头下,那声音掩不住的安定和喜悦,丝毫没有寻常姑娘的惊慌失措,“相公放心,我还好。”
倒是时云起站在新娘子面前,红色喜服衬得他脸色惨白。
一想到万一采菱刚才进了喜房,万一喝了那杯有毒的水,他这喜事就要变丧事了,不由后怕得紧。
时云起原以为只要和魏姑娘成了亲,就能杜绝许多人的心思。没想到反而是将魏姑娘推到了最危险的境地。
虽然妹妹要“钓鱼”,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真能钓着鱼啊。
他脑子里便是掠过一个个斗试时,朝他抛媚眼的女子,主动搭讪的女子,派帖子想与他交好的世家,真就没想起除了凤阳郡主那种发癫的,还有哪些人会在他成亲之夜对新娘子动手?
他排除了凤阳郡主的可能性。别说她没那个心情和实力再来搞破坏杀人,就说他那神通广大的未来妹夫,应该是盯紧了那边的势力。
只要一有风吹草动,早就把她揪出来了。
所以,会是谁呢?
时云起百思寻不到其人,心情无比沮丧。
但不管怎样,成亲日还是在时云起挑开魏采菱的红盖头,又喝了合欢酒中,总算是平平稳稳度过了。
亲事一切从简,仪式简,酒席简,更省了闹洞房的,倒落得清静。
两人自然是不同房,各睡了各的屋。但魏采菱早上起来给公婆敬茶,却是一脸的水润,一脸的甜蜜。
嫁给心爱的人,那种半夜都要笑醒的心情,哪里又藏得住?
待一对新人一大早来到海棠院的漫花厅时,魏采菱眉梢眼角的潋滟,直看得唐楚君都眼直。
她这个做婆婆的心头直呼,乖乖,怪不得起儿早就惦记上了呢,原来长得这般水灵。
有眼光啊!
唐楚君美滋滋地笑看着儿子媳妇,怎么都看不够。正高兴呢,一转脸,对上时成轩那张煞风景的臭脸。
正要发火,就想起自己已经和离了。哦,这都是别人家的人了,她不用发火了,便是又笑起来,端庄和气地问,“起儿,菱儿,昨夜可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