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妹的出生……这么一想,时安心的眼泪便盈了满眶。
她心里难受了。
她从没见过亲生母亲,有了继母后,就天真单纯一心一意把于素君当成了真正的生母。
如果于素君只拿她当成讨好父亲的工具,那这种感情又叫她如何自处?
黄嬷嬷见时机成熟,便安抚地握了握姑娘冰冷的手,“您也别难过。人啊,都有自己的活法。您也不是那几岁的小姑娘,都十八了,再不自己作主寻门好亲事,以后才是真正活得不易。老奴想来想去,夫人无非自己是继室,便也想给您寻门继室的亲事,如此一来,她心里就平衡了。”
时安心终于没忍住,哽咽抽泣起来。
黄嬷嬷牵起她的手,“姑娘,别哭了,大过年的。老奴恨不得把这颗心都掏给您看啊!您且瞧着,年初六就带您去见见陆公子。若是双方看对了眼,就自个儿把亲事定了。等大爷回来,您就跟他说去。”
两人说话间,渐渐向着大房院子的方向走去。
待人走远,丛中深处的红鹊才讷讷开口,“姑娘,怎么办?这老婆子怎么能这样说大夫人呢?”
时安夏本是要回夏时院,路过此处时,被夜宝儿拖进来捡毽子。
捡完毽子还没来得及出去,就听到这么一段话。
她默了默,才道,“当家主母立不立得起来,得靠自己。先看看吧。”
红鹊又问,“那老婆子分明就是在诓安心小姐嘛。姑娘,咱不去提醒一下么?”
时安夏沉吟不语。
私会外男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遇到良人,倒也能轻轻揭过。若是遇到那不要脸的,把两人私会的情景添油加醋宣扬出去,这女子一生就毁了。
于情于理,她是应该去找时安心提醒一二的。
可瞧刚才那番,时安心的耳根子竟这么软。
旁人的三言两语便能动摇她对于素君的看法和感情,倒着实让人心寒。
这事儿说来也是巧了,让她碰见。若是没碰上,那时安心岂不还是听了嬷嬷的怂恿?
所以人生之路,到底还是自己走出来的。旁人再使力也没用。
时安夏想通这些,才对红鹊道,“若是咱们出手阻止她与那外男见面,你知道叫什么吗?”
红鹊乖乖摇头。
“那叫毁人姻缘。”时安夏摸了摸她的头,“保不齐许多年后,她还会怨咱们。她得自己去发现这个老婆子诓她,发现陆永华不是良人,懂吗?”
红鹊似懂非懂。
在她想来,这就是姑娘说几句话的事。能有多复杂?
时安夏笑,“你就当咱们没来过这里,什么都没听到。”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转头对北茴吩咐,“初六那日,你跟着她去看看。没事最好,有事就叫陈渊去搭个手。若只是相看,就随她去吧。”
如果时安心非得嫁完以后才能看清陆永华是个怎样的人,才能彻底死心,那也是命。
至于这个老婆子……
“不知道她是不是姓黄?”时安夏皱了皱眉。如果是姓黄的,那还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