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慕清晚那微不足道的炫耀,她根本未曾置入眼帘。
前世里,慕清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凤位,成为天下之母,而她自己却落得个悲惨收场。
此生,她不仅要抢走与萧缙的天作之合,还要夺走属于自己的凤座。
然而,慕清晚浑然不知,萧缙之所以能在激烈的皇位争夺中脱颖而出,并非依靠他超群的才能或那六品小官的外戚背景,一切实则是她在幕后运筹帷幄的结果。
她更不曾知晓,萧缙的表里不一,登上九五之尊后的行径何其荒谬。
至于他的结局。
被她亲手用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刺中心脏,早早赴了黄泉,这更是慕清晚难以预料的。
新帝,乃是由她从皇族中精心挑选的一位温顺孝顺的孩子,虽不算聪慧绝顶,却也足以让她安心垂帘听政,度过了十数载。虽终日药石不离,生命之火摇曳,却也在权力的巅峰品尝了人间繁华,最终含笑九泉,躺在了凤椅上。
“诚然如此,但……”
如月为自家姑娘鸣不平,声线中透着愤慨:“姑娘您才是这侯府里嫡出千金,论及良缘,怎能让他人先行一步!”
慕姝瑶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不屑。
这些年,每逢外出,慕清晚总打着定远侯府大姑娘的旗号,尽管事实上,她的父亲——慕二老爷,即慕姝瑶的二叔,并未继承爵位,仅是工部营膳司一名正五品官员。
若究其根本,正如如月所言,慕姝瑶是真正的侯府千金。
“傻孩子啊!”
慕姝瑶轻唤如月至身前,以葱白般的手指在其额间轻点,“你怎知嫁入皇家便是最好的归宿?”
皇室之中,尔虞我诈,无休无止。
慕姝瑶轻咳两声,接过如画递来的温茶,浅尝一口,心中稍感舒缓,轻叹道:“在我看来,与翊郡王的婚事,也许更为适宜。”
慕姝瑶本非热衷权谋之人。
然而,前世被卷入二皇子萧缙的夺嫡之争,为求自保,不得不倾尽智谋助其登基。
一旦萧缙坐拥江山,便施展出“飞鸟尽,良弓藏”的手段,对她防备有加,甚至在药中放了慢性毒。
于是,为自保,她步步为营,除掉萧缙,另择宗亲子嗣为帝,自己方能执掌朝纲多年。
若非心智耗损过度,她也不会在三十华年便香消玉殒。
若是嫁给翊郡王箫宴……
箫宴身份显赫,即使英年早逝,其功勋亦足以荫蔽她一生。
郡王府的财富与父母遗赠,足以让她成为一个富豪小寡妇,在那深宫内院,过上小太妃般的悠然生活,岂不快哉?
慕姝瑶怀抱小巧精致的手炉,双眼弯成两轮新月,满心欢喜地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团圆晚宴。
荣庆堂内灯火通明,陈老太太端坐上首,面容不悦,下方则坐着慕二老爷夫妇及慕清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氛。
她轻搂着心头挚爱的孙女慕清晚,目光微抬,穿过门外葱郁,冷讽道:“日已三竿,二丫头却迟迟未至,岂非惰性使然?”
在这荣庆堂内,陈老太太面对的皆是自家人,故而对慕姝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