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喘气,疲惫不已。
刚才还是彻骨的寒冷,此刻却是另一番感觉,如同被人架在火上烤,全身燥热,冰火两重天。
发烧了!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地向目的地走去,走得是那样慢,那样稳,好似带着某种决心。
快了,快到了。
四十米...
三十米...
十米...到了!
走进家门,屋里没有一个人,炉子上的柴火早已熄灭,丝毫没有打算做饭的迹象。南怀芝的机械般的牵拉嘴角,脸上满是冷漠。
嗤。
把手中的鱼放在地上的盆里,即使手中的鱼没有了,可是手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已经不会弯曲了。
起身烧水,柴火噼里啪啦作响,听到厨房有动静,郭翠花抱着郭小宝姗姗来迟,看到他只是在烧水不是在做饭,满脸不快。
“你怎么这么慢呐?抓鱼要这么长时间吗?!你是不是在外面偷懒了?”刺耳的声音穿透鼓膜,看着南怀芝没有辩解,她更来劲了,“好啊,这么硬气,你今天也不用吃饭了,哼,不信治不了你了,小杂种。”
南怀芝现在头重脚轻,脑子晕得不行,根本听不清郭翠花在说什么,只见这个女人张着嘴喋喋不休,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好话,那就不理吧。
郭小宝幸灾乐祸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最讨厌这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哥哥”了,他怎么能穿着那么漂亮的衣服呢,面色红润,白里透红好似天上的神仙一般,和他站在一起自己什么都不是,就像小乞丐一样。
凭什么?他偏要折磨他!他的一切都是他的!
炉子冒出大量的白气,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水烧开了。
带着烧开的水慢慢走回了房间,看着他的动作,郭翠花没有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转头对着郭小宝说:“小宝,妈给你煮鱼汤啊,饿坏了吧?”一边说一边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头。
*
温暖的水浇在身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身上不像刚才那么冷了,开始有些温度了。回温过后一股浓重的疲惫感来袭,忍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雨过天晴后,焕然一新,空气中到处都是清新的气味。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缝隙,从窗外照射进来,被刺眼的阳光照射,床上的人眼睛不适地皱起眉头。
逐渐苏醒过来,一只手遮住耀眼的阳光,一只手摸了摸额头。不烫了,退烧了,想要张口说话,刚一开口,南怀芝发现他好像说不出来话,随即从喉咙传来一阵如同吞刀片一般的疼痛。
他现在需要温水,昨天晚上的水早就凉了,需要重新烧。翻出外套准备穿上,藏起来的羽绒服不小心掉了出来,看着掉落的羽绒服,心中顿时有了一个计划。
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看来是要赌一把了,赌郭小宝会不会来找他麻烦,赌他抗不抗得住一顿毒打,赌那个自称要救他的女人会不会即使赶到。就算胜算不大他也要试一试,快没有时间了,他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如果能成功的话也能救下和他一样被拐卖的小孩,如果不能...那就算了。
看着眼前崭新的羽绒服狠心将手中的水泼了上去,一瞬间羽绒服显现出原本的模样,雾霾蓝色可真好看啊。但与这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毫无血色的小手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可能本就不属于他吧。
没想到出门就遇到了郭小宝,郭翠花不在他也如此嚣张,因为他知道郭翠花会无条件站在他这边,就算错的是他那又如何呢?他就是看不惯南怀芝那副清高样。
对着南怀芝颐指气使,不屑地说:“睡醒了就给我做早饭,我饿了,要是在我妈回来之前我还饿着,看她收不收拾你。”说完双手抱胸,站在一旁。
“好啊,那你就饿着吧。”
说罢走回房间,关上了门。
郭小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一旁,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南怀芝敢回嘴了,一时气不过,来势汹汹地踹开房门,原本就不堪一击的门,现在好了,直接散架了。
“你等着,我让我妈打死你。”抬手指着南怀芝放狠话,眼睛瞥见床上的羽绒服,所有目光都被吸引住了,郭小宝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啊,二话不说就想抢走。
可还没有达成目的,南怀芝怎么会让他轻易拿走?他也看郭小宝不爽很久了。
在争执过程中,他听到门口传来响动,应该是郭翠花回来了。那就不再和郭小宝纠缠了,一把抢过衣服,郭小宝没抓稳衣服,一屁股摔倒在地。
随即放声大哭,郭翠花闻声而来,看到郭小宝摔在地上眼睛都绿了,恨不得吃了南怀芝,二话不说从外面拿了一根棍朝他身上袭来。
郭翠花好似打累了,将楼上的郭二狗叫了下来,郭二狗也加入其中。
棍子打在身上可真疼啊!看着眼前这一家人只觉得可笑极了,懦弱无能只会吃喝嫖赌抽的丈夫,外强中干好吃懒做、丈夫出轨被蒙在鼓里的可怜妻子,小小年纪却有一副歹毒心思的儿子。
有趣有趣,实在有趣,这家人早就烂透了,哈哈哈哈,面上不禁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夫妻二人见状愈发变本加厉,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了,不哭不叫,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施暴者。
棍子打断了,他们好像打累了,抱着郭小宝走出去了。
接下来只要撑到那个女人来就好了,南怀芝在心中默默地和自己说。
血一滴一滴从伤口处流出,时间过去了多久他也不知道,他感觉眼前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是快要死了吗?
在眼睛快闭上的时候,他看到身旁出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没有丝毫害怕,只是在不停地掉眼泪。
为什么哭了,是因为我吗?好奇怪啊。
真的好奇怪,明明计划都实现了,可为什么左胸口处不太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