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仿佛从血脉上被哥哥压制到了,良久说不出来一句话。
同时,记忆的大门骤然被轰开,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她:
那一年,在御花园里,一群小太监站在荷花池边,比赛谁尿得远,得第一的被称为,尿王。
但是,在一边偷摸观赛的她,觉得尿王有壶嘴,别人都没有,这场比赛很不公平,她就跳出来主持正义,要把人家的壶嘴揪掉,重新比赛一局……
可是,那个尿王不让她揪,她一生气,就动手了。
两个人好像打得很激烈,好多大人都围过来了,硬是把她抱走了。
再后来的记忆,就是回到苏府,暴躁的母亲对自己一阵疯狂的殴打,最后,自己好像是被打晕了。
再醒来,自己就在无疾山的明月观了……
苏黎想想年幼的自己在明月观哭天抢地,吃糠咽菜,无比想家的日子,满腹委屈,氤氲出了眼泪,
“你是我哥哥,怎么能这么骂我……”
苏长安有些惶恐,强行挽尊,
“谁让你听不懂人话的,再说,我也没尽全力骂你啊……”
苏黎的眼泪滑落,委屈哭诉道,
“没尽全力,你也骂得够狠了,我好难过……”
苏长安立即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想给她擦眼泪,可是,想想两个人现在都是大人了,有些不妥,只能收回手帕,说道,
“你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骂你就是了……”
苏黎掏出自己的手帕,捂着脸,在薄荷味手帕的刺激下,眼泪如泉水,肆意从指缝中流出,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看起来,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哥哥,这些年,你都不来看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苏长安实在招架不住这招柔软的亲情攻击,平日里一个顶天立地的八尺男儿,此刻也心软落泪了,
“我那时候,也是个小孩子啊,如何能出得了京,去那么远的地方看你啊?
不过,自从我十岁起,每年都骑马去无疾山看你。
可是,每次去,都见不到你,听那里的道长们说,你去山里玩了。
无疾山,山连山,你自己不回来,我如何能找得到你?”
呃……
总不能告诉他,我去无疾山,天天想家,日日作妖,祸害了一整个明月观。
后来,又拜在了鬼医的门下了,根本就没有修身养性吧……
苏黎为了掩盖过往,红唇一撇,哭得更大声了,
“哥哥,明月观那些臭道士臭道姑,都欺负我,都不跟我玩。
从来都没人告诉我,你去看过我,呜呜呜……
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山里玩,有多孤独吗?就连山上的小动物都不跟我玩……”
苏黎放声痛哭,给苏长安哭得手足无措,心乱如麻。
毕竟,妹妹现在已经是尊贵的太后,他既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把她搂在怀里哄,也不能为她擦眼泪,只能垂着双手,站在那里,陪着她掉眼泪。
情急之下,还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巴掌:
我可真该死,真不是个东西,一个大男人,竟然给自己的妹妹欺负哭了……
苏黎听见巴掌响了,很是满意,心里讲话:
我还收拾不了你?
小时候,只有我欺负你的份儿,现在,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