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此。
“我不理解!我就知道这么多年我过生辰都是小姨陪着我的,平日里也是阿弟陪我玩,你只会逼我读书习字,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章松毕竟才七岁,虽已到设防年纪,却很难控制脾气。
面对娘亲的发问,他只觉得自己委屈。
“总之我喜欢小姨,更喜欢阿弟,如今表弟变亲弟,我们全家都开心的紧。”
“反正有没有母亲对我来说都一样,要是你死了,父亲正好可以娶小姨,阿弟也能住进家中,我不缺玩伴,也有阿娘陪我了。”
章松偏过头不去看娘亲,薛喻重重的皱眉,心中是说不出的五味陈杂。
“将军可选好了?”山匪满脸玩味的看着章均卫。
章均卫紧紧握着拳头,“你们把两个人都放了,要钱我给你们。”
“两个都放?可没那么好的事。”山匪冷笑着,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挑衅将军府。
两个都放或者两个都杀,对他们来说可没意义,杀一个放一个才能看到章均卫痛苦,这才是他们想要的。
章均卫咬着牙,最终只能满眼愧疚的看向薛喻。
“你别怪我,松儿不喜欢你,若是知柔能平安,她来日定然会好好对待松儿,这与章家都是大有裨益的。”
薛喻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当初心疼的男人,不由得自嘲的笑出声。
“两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当初你既然心悦知柔,又为何要答应你我的婚事?”
薛喻想不明白,他既然不喜欢她,又为何要娶她?
章均卫低下头不敢直视薛喻。
当初章家一贫如洗,他实在是不想知柔跟着他吃苦。
“堂姐,这不是卫郎的错,这么多年他对你也是极好的,给我的尚不及你千分万分,就连家里用的绸缎,也要姐姐你挑剩下的他才会给我。”
薛知柔无辜开口,薛喻只觉得更讽刺了。
八年来章均卫从未给过她什么,家里一应要用的东西都是她亲手置办,上至婆母公爹下至丫鬟小厮,她打理的井井有条,未有一丝错误。
章均卫从不记得她生辰,别说绸缎,他便是一盏茶也从未给她倒过。
“是我傻,傻到帮你养外室养私生子。”薛喻闭上眼,遮住眼中浓浓的绝望。
她不想去看章均卫懦弱躲避的眼神,也不想看儿子嫌弃鄙夷的目光。
反正今日,她是很难活着走出去了。
“将军,是左是右,你亲自推一个下去吧。”
山匪将薛喻和薛知柔分开,章松急的拽住父亲的袖子,“父亲,选小姨!松儿想要小姨当母亲!”
章均卫脚步沉重的走向薛喻,手掌已经触碰到她的肩膀。
“薛喻,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不懂相夫教子,不懂敬重婆母,章家无人喜你,怨不得我。”
薛喻冷声一笑,在他还没动手时,便自己向后退去。
“我的确不怪你,只怪我当初眼瞎心盲,心疼你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但愿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薛喻闭上眼,任由身体失衡跌入江内,冰冷江水瞬间将她席卷。
她倒是真想看看,没了她的章家,如何还撑得起偌大府邸。
只可惜,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