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叫冥顽不灵,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傻x。
戴胄见车厢里气氛不对,连忙插言道:“李候,李候不要动气,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便是调查此事。”
“还调查什么,你们不就是来调查我的么?”李昊并没给戴胄成子,毫不客气的说道:“别以为我以岐州就不知道长安发生的事情,说我贪赃枉法,贿赂官府,私募民壮,真有意思。哎我就纳了闷了,你们怎么不说我收买民心想要造反呢,这多有创意啊,让陛下一声令下直接把我弄死了算逑。”
难得有机发发牢骚,李昊趁机把这段时间以来憋在心里的郁闷全都发泄了出来。
左右卫鸿达与戴胄也是来找自己麻烦的,给不给他们留面子都无所谓,反正也不指望他们回去之后能说自己的好。
戴胄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来岐州也就是走个过场,结果却被李昊一顿喷,其中滋味还真是难以言说。
反观一边的卫鸿达,这个时候却被气的老脸涨红,好歹他也是堂堂的侍御史,虽然只比普通的御史多了一个侍字,但却代着他有伴驾的资格。
况且就算李二被他弹劾的时候都没有拿话挤兑他,如今被李昊一个小年轻劈头盖脸一顿数落,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当下,卫鸿达拍着车厢低吼道:“三原县候,你休要强词夺理,且不说你私设刑堂杀死岐山县令在先,勾结官府私募民壮在后。单说无故扣押世家子弟,引得世家不满便是罪无可恕,若是因此使得国家动荡,更是万死难辞其咎。”
冲突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暴发了,突然到戴胄完全反应不过来,等他想要开口的时候,李昊已经叫停了马车,冷着脸道:“姓卫的老匹夫,我说你怎么巴巴从长安跑到岐州来了,感情是给世家当狗来了是吧。”
卫鸿达指着李昊道:“你放屁,老夫岂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那样的人你说了不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崔、李、卢三姓五家欺我年少,派人来到岐州巧取豪夺,我反击一下怎么了,扣下他们的人又怎么了!世家不满,我倒是想要看看世家是如何不满的,还敢挑起国家动荡,真当我大唐军人的刀锋不利吗?!”
“你……”卫鸿达的脸由红转白,显然是气极了,指着李昊的手指哆嗦着:“好,好你个李德謇,你当你自己是谁,你以为陛下宠着你,你就真的可以在大唐为所欲为了吗。”
凭心而论,他这的确是有替世家出头的意思,不过原因却并不像李昊说的那么简单。
在长安那会儿,他本不打算管岐州的事情,甚至在听说李昊私设刑堂斩了郑克爽的时候还觉得挺痛快。
但自从卢家和崔家派人找到他之后,他的想法就变了。
那可是五姓七望啊,大唐顶级世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平日里你好我好大家好看不出什么,但若是这些人真的有二心,对于大唐来说绝对是一场不小的动荡。
甚至不用他们真的挑起事端,就玩儿一手简单的挂印而去,底层官吏直接就能少一大半。
别提什么责任不责任,古代不像现代,那时候可没有什么公务员编制的说法,地方上的小吏无品无级,他们真不干了你能把他们怎么着?
都抓回来判刑?
别扯了。
想抓人你总得有人去抓吧,抓人的人都不干了,谁去抓,总不能县令亲自动手吧,更何况县令本人干不干了都不一定。
想像一下,底层官吏全都跑了,整个衙门里连个办事的人都没有,谁下去收税,谁来维护治安,谁来给百姓登记造册,买卖土地怎么办,征兵抚恤又怎么办。
若是将一个国家比做楼房,那些基层的官吏就相当于楼房的地基,若是连地基都没了,上面修建的再结实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倒掉。
正是因为这样,卫鸿达坐不住了,尽管他明知道整个事情都是世家的做,可依旧不得不按照他们的意思上书弹劾李昊。
虽然有些违背他的原则,但两害相较取其轻,一个李昊与整个大唐的稳定相比,算不得什么。
李昊并不知道这其中还有如此多的故事,在他看来卫鸿达就是徒有虚名,面对小老头儿不屑的撇撇嘴:“不错,有陛下宠着我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你能怎么样,看不顺眼就去弹劾我呗。”
“你,你……”卫鸿达快要被气疯了,大声嚷嚷道:“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目无王法的家伙抓起来,老夫要亲自押送他去长安受审。”
常何之前就听到了李昊与卫鸿达之间的争吵,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面对卫鸿达的命令,他是执行也不是,不执行也不是。
看了一眼满不在乎的李昊,权衡再三之下,常何犹豫着道:“卫侍御史,我们此来是护卫您的安全的,抓人的事儿不归我们管。”
戴胄这个时候也上前劝道:“卫侍御史,李候眼下还抓不得啊,岐州十余万百姓还指望着他吃饭呢,你把他抓了,百姓岂不是要闹起来。”
想到昨天晚上入城之前,城外那些百姓和衙役提起李昊时的一脸恭敬和崇拜的语气,卫鸿达知道戴胄之言不假,此时若抓了这小子,只怕他们连岐山县都走不出去。
“好好好,既然都不想当恶人,那这个恶人便由老夫来做。”卫鸿达气咻咻的挨着个的点了过去,最后手指落在李昊的身上:“李德謇,你记住,这次的事情老夫定不与你干休,你的一切言行,老夫定会如实呈报陛下,你……且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这就不劳您老费心了。”李昊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式,挑了挑眉毛道:“不过等下我还要去陈仓一趟,您老若是想要将我的一言一行都呈报陛下,怕是还要辛苦一些。”
“哼,老夫今日把话放在这里,你去哪老夫便去哪,且看你能累死老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