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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刘昌兴不紧不慢道:“腾达同志,来挂职的同志是客人,他们远离家乡来到西北,是支援西北建设的,是来做贡献的,我们是不能让他们受委屈的,所以,在这个事上,要尽量多照顾他们,尚可是本地干部,又是我的外甥,他受点苦头也是应该的嘛。作为西州的领导,你们不能因为尚可和我的关系而对他有什么偏袒,要实事求是,要把省里对挂职干部照顾好的要求落到实处……”
琢磨着刘昌兴这话,腾达隐约感到刘昌兴似乎面临着什么压力,处于一种被动的局面,他想通过改变调查结论来缓解压力摆脱被动。
如此寻思着,腾达道:“刘部长,您的指示我记住了,我马上和世宽同志落实,尽快拿出新的调查结论。”
“腾达同志,廖书记专门批示此事由我来妥善处理,我相信你们拿出的新结论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刘昌兴话里有话道。
“好好,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腾达使劲点头。
刘昌兴呵呵笑了下,接着挂了电话。
腾达放下电话,点燃一支烟,使劲吸了两口,仰脸看着天花板,根据自己对刘昌兴性格的了解,反复品味着他说的那番话……
半天,腾达点点头,嗯,这么搞。
接着腾达摸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开始拨号,片刻道:“世宽同志,我刚接完刘部长的电话,你过来一下……”
很快王世宽来了腾达办公室,腾达把刘昌兴电话的内容告诉了王世宽,王世宽一听紧张起来:“腾书记,这……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腾达微微一笑:“既然刘部长来了新指示,我们当然要不折不扣落实好。”
“如何落实?”王世宽茫然道。
腾达道:“如何落实具体由你操作,这次的操作要注意两点,第一,主动检讨,说上次因为调查不细致不完备不深入,导致结论过于草率,对由此给乔梁同志造成的精神伤害和给上面带来的被动深感歉疚,对有关人员进行了严肃批评……
第二,新的结论,要强调对事情有了进一步的深入调查,情况有了新的补充,在这个基础上,要努力淡化此事的行为和性质,要突出是双方互不认识而产生的误会,是双方因为误会而发生了言语上的冲突,而且尚可已经对自己那天的冲动言语表示了后悔……”
王世宽呆呆看着腾达:“这样搞能行?能过关吗?”
腾达道:“能不能行,能不能过关,刘部长说了算,基于目前的情况,根据刘部长的最新指示,我们现在只能这么做。”
“可是,此事引起了廖书记的関注啊。”王世宽心里有些没底。
腾达呵呵一笑:“廖书记関注是不错,但廖书记同时又批示给刘部长,让他来处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让刘部长满意,刘部长就会有办法让廖书记满意,至于刘部长如何让廖书记满意,那就不是需要我们操心的事了。”
“那如果廖书记抓住上次的结论不放,要追究呢?”王世宽还是有些不放心。
腾达皱皱眉头:“刘部长是干什么的?你以为刘部长对我们的爱护和关照只是嘴上说说吗?此事既然由刘部长来处理,廖书记自然不会多加干涉,何况廖书记日理万机,这又不是多大的事……”
听了腾达这话,王世宽终于放下心来,接着就去落实。
第二天上班后,一份西州上报的新的调查结论摆放在刘昌兴的办公桌上。
刘昌兴仔细看了两遍,感觉还可以,对腾达和王世宽领自己意图的灵活性,以及做事的效率挺满意。
第二步走完了,刘昌兴决定走最后一步,这一步最关键最重要。
对这一步,刘昌兴颇费了一番心机,因为他知道廖谷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对廖谷锋,自从他来到西北省,自从第一次和他接触,刘昌兴就因为廖谷锋不言自威的强大的气场对他产生了一种敬畏,如果想看的更加快,留意弟一二九一蔁中的一个重要提醒……这气场来自多年的官场历练和丰厚的人生阅历,深厚而又深邃,极其沉稳,充满凛人的底蕴和底气,刘昌兴承认自己在气场上和廖谷锋是有不小差距的。
而后来,随着廖谷锋消除前任遗毒和整肃西北体制生态的一系列动作,又让刘昌兴对廖谷锋在敬畏的基础上,产生了一种畏惧。
这畏惧发自内心,这畏惧让他不时心神不宁。
如此,面对犀利老道的廖谷锋,刘昌兴保持着高度的小心和谨慎。
刘昌兴把自己最后一步的思路又梳理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疏漏了,轻轻呼了口气,接着摸起座机开始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