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层病态的绯红,呼吸急促而虚弱,最后,仿佛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一侧的肩膀无力地靠在了嫣然的肩上。
门房眼疾手快,一见此景,连忙高声呼唤周围的仆役,几个仆人小跑而来,准备施以援手。
嫣然被这突然增加的重量压得几乎无法动弹,鼻端满是凌予策身上特有的浓重药味,她怔怔地站着,心中充满了无助与焦急。
就在这时,耳边忽又传来凌予策几声轻微的咳嗽,紧接着是一句含混而飘忽的问话:
“嫣然,如果有机会离开这里,你愿意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嫣然心头一震,眼睛瞪得老大,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惊愕与不安。
见她没有立即回答,凌予策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不想回到自己的家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经过一番挣扎,嫣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枚母亲遗留下来的银月玉坠,如今还在凌熠辰的手中。
即使那个将她卖入烟花之地的养父,也没有对那件宝物动过心思。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它拿回来。
“奴婢……已经无家可归了……”
她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无尽的苦涩与绝望。
闻言,凌予策轻轻叹了口气,自嘲地扯出一个笑容。
“也是,如果有选择,你又怎么会沦落到那样的境地,又怎么会卖身入府。连我都曾有不得不低头的时候,更何况是你。算了。”
这些话里透露出的孤独感,像寒风吹过,让嫣然的心头泛起一阵酸楚。
这位大少爷,竟是如此的善良与不同,与那个如凶神恶煞的凌熠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为何偏偏是这样虚弱的身躯呢?
谈话间,门房领着的小厮们已迅速靠近,凌予策不再看向她,而是静静地坐进了等候在一旁的软轿中。
随着轿帘缓缓落下,他的脸色似乎稍稍恢复了几分红润,那笔直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坚毅,话语间却透露出不容置喙的威严:
“今日,我只是和我的侍女私自外出赏雪,并不想被打扰,所以没有让其他人随行。回去之后,切记不可将此事告诉主母,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是。”
回答简洁而坚定。
随着轿子的缓缓升起,凌予策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府邸的深幽之中。
嫣然跟在后面,心中却如同被巨石压住,沉甸甸的。
那一夜,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梦中,养母临终前挂着泪痕的脸庞反复出现,那句“务必保管好玉坠”的遗言如针扎般烙印在心。而另一幕,则是凌熠辰贪婪的目光紧盯着玉坠,转瞬之间化身为一头伺机而动的猛兽。
梦中的惊悸让她猛地醒来,却发现床榻边的凌予策正因身体不适而痛苦地翻身。
她匆忙披上衣服,冲进内室,只见他满脸通红,汗湿重衫,显然是病情加重,发热难安。
府邸的宁静被紧急召集的太医脚步声打破,多数人因此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