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了。”南宫礼叹了口气,故作难过的摇了摇头道。
南宫翡一噎,犹豫了两秒钟道:“那我暂且期待一些吧,不过事先说好,如果你想整我的话就趁早收手,我可不是你那些傀儡手下,不会任你摆布的。”
南宫礼笑笑,转了话题问道:“对了,你和南宫彦关系怎么样?”
突然提到南宫彦,南宫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谨慎地问道:“你问他做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南宫礼伸出手掌,像是随意看着掌心似的,轻飘飘道:“如果你觉得他这人还行,我就留着给你用,如果你不喜他,那我就替你杀了他。”
南宫翡眉头越皱越深,反应过来后道:“南宫彦在你这里。”
他用的是陈述句。
如果南宫彦不是在南宫礼手中,他不会说这种话。
只是那一句留着给他用是什么意思?
南宫礼没有否认,只是笑笑道:“算了,你也不必答了,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你应该是不会让我杀他了对吧。”
南宫翡白了他一眼道:“你能别动不动就杀杀杀的吗?就当是……”
话音一顿,他有些别扭地道:“就当是为我母亲积德,也别染那么多血了吧。”
这还是父子相认以后,南宫翡第一次主动提及母亲皇甫晴霜的事情。
南宫礼愣了下,眼里神色闪了又闪,好像一瞬之间略过了很多念头,快得让南宫翡都看不懂。
“呵,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提到你母亲,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们这一对父母呢。”南宫礼笑着道。
两人交谈以来,他常常笑,只是大多数时候,那笑容都是嘲讽的,或者阴狠的,或者带着坏意的。
唯有此刻,他那声好像是从喉咙里溢出来的笑容,那种虽然在笑,笑中却带着遗憾和沧桑的厚重感,才第一次让南宫翡觉得真实。
他看着南宫礼,犹豫了几秒钟后还是开口:“我从没有对你们有过任何意见。”
他这话一落,南宫礼瞬间抬头看着他,好像儿子的肯定对他是多重要的事情似的。
“当真?”他问道,声音中带着丝急切。
南宫翡点点头:“能出生在南宫家,能作为南宫礼和皇甫晴霜的儿子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一直是我觉得最骄傲的一件事。”
顿了顿,他还是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如果说唯一的遗憾,那就是我觉得没有机会让我的父母看见他们的儿子有多牛。”
“那现在这个遗憾不存在了。”南宫礼笑着道,“我看见了,我的儿子确实很牛。”
“呵。”南宫翡呵笑一声,闭上了眼睛没说话。
牛吗?
以前是挺牛,可又如何呢?
到头来还不是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而且那个人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南宫翡觉得这件事应该是可以记录在世界奇异录中的稀罕事了,而若是真的被记载其中,那他南宫翡,也大概是古往今来最悲催最可笑的那个笑话。
他的一生,原是爱的结晶,是被长辈赋予希望和期待的一生,是骄傲和辉煌的。
可当那层遮掩真相的遮丑布被拉开以后,他才恍然,什么期待和希望,去他妈的骄傲和辉煌。
原来他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南宫礼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拍了拍南宫翡的被子道:“你好好歇着吧,等再过几日你好些了,我带你去看你母亲。”
他说完,转身控制着轮椅离开了房间。
南宫翡在他转身的时候就回过了目光,他睁眼看着南宫礼的背影缓缓离开,眼底深处,只觉得可怜。
对他自己的可怜,更有对南宫礼的怜悯和同情。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有的时候这句话反过来也是成立的吧?
他的父亲,曾经那个天之骄子,如今成为外面那么多人最憎恨的“王”。
可其实,南宫礼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呢?
他毕生的骄傲和幸福在三十年前就被彻底摧毁,此后余生,倾尽一切,带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梦罢了。
是的,南宫翡早在知道南宫礼的最终目的是想复活皇甫晴霜的时候就看得清楚,这条路的尽头必定是一场妄想的空梦。
或许在持续了三十多年的阴谋里,唯一的无辜者就是他早早去世的母亲皇甫晴霜了。
若她还活着,若她知道她爱的男人为她做了这么多疯狂没有人性的事情,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母亲,做儿子的,会尽全力阻止他的疯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