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他走后,薄文疆靠在沙发上,闭着双眼,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出声。
薄书远悄悄抬起头,看着一动不动的薄文疆,还当他睡着了,于是小声唤道:“爷爷……”
薄文疆动了下,缓慢地抬起头直起身体,睁开双眼看着薄书远。
他眼中的冷意,是薄书远从来没有看见过的。
从前不管他做出多么混账的事情,薄文疆都不会用这么疏离的眼神看他。
薄书远知道,自己始终是薄家的血脉,哪怕他捅破了天,只要薄文疆还在,他就一定会护着他。
可是此刻看着薄文疆的眼神,薄书远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个重要前提。
对薄文疆来说,薄瑾修就是他心里的另一片天,是他护在手心里的宝贝。
薄书远可以捅破天,却不能捅薄瑾修。
否则,薄文疆可未必会护着他。
“爷爷,我……”薄书远结结巴巴道,“我今天不是故意的,我是……”
“是什么?”
薄书远话还没说完,就被薄文疆冷声打断,“难不成今天不是你找的顾篱落?是她主动找你的不成?难道是她自己把自己迷晕了,让你带她走的?还是她逼你做的那些事?”
薄书远噎住了,要是往常,他可能还能找出来几句谎言。
可今天这事铁证如山,他就算想要否认,也难。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薄书远就已经想了一路了,可惜还是什么借口都没想出来。
这会儿也只剩下打“感情牌”这一招老招数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薄书远红着眼哽咽道:“爷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混账东西!”
薄文疆本来压抑着一直没有爆发的怒火,此刻在薄书远的刺激下一下子全都爆发了出来。
他抬手拿起茶几上的茶盅,就朝薄书远扔了过去。
“啊……”
别看薄书远被五花大绑跪在那里,竟还灵巧得很,眼见茶盅朝自己飞过来,急忙躲了一下没让自己受皮肉之苦。
棕色的茶盅掉在地毯上,发出闷响,滚了好几圈后停在地面。
里面的茶水和茶渍洒出来,将地毯浸出一大片黑灰色的水渍。
“你个孽障,竟然还敢躲?”
薄文疆见没打到他,气得站起身来,三两步走上前,抬起拐杖就朝他身上打了下去:“混账东西,我让你躲,我让你不学好……”
“啊……疼疼!爷爷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薄书远疼得哇哇叫,可是又不敢站起来。
他还分得清主次,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要是站起来跑了,那以后想要再进来老宅的大门可就难了。
薄文疆的拐杖是专门定做的,别看重量不算重,可却结实坚硬得很。
那一棍子打在薄书远身上,是实打实的沉。
不一会儿,薄书远白花花的后背上就多了好几道浸血的红痕。
老宅里,一时间充斥着薄文疆的愤怒声,和拐杖的打击声,以及薄书远的惨叫声。
薄文疆打了好一会儿,自己也没力气了。
他年纪到底大了,这么气血上涌之下,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还是保姆偷偷打电话给他的管家助理老跃和李芬,又忙上前劝着,将薄文疆拉在沙发上歇下,这才暂时止住了局面。
好巧不巧的,司觉送薄书远来老宅的时候,跃管家正好出门采购。
他每隔几日就会跑几个专门的超市和买点,去采购薄文疆需要的膳食,以及那些他多少可以吃一些的零食。
只是那些零食都是国外专门的牌子,就算订购也不好买到,薄文疆又不愿意因为这种事就动用特殊的权利,所以才需要他时不时地过去催一下。
哪想到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跃管家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薄文疆靠在沙发上呼吸急促情绪激动的样子,地上跪着薄书远,旁边散落着茶盅和拐杖等东西。
他心里一惊,连忙找出薄文疆的救急药,又让保姆备了杯温水端过来。
“老爷子,您快把药吃了。”跃管家劝道。
薄文疆无力地拍开他的手道:“吃什么药?我还吃什么?反正早晚被他气死。”
薄书远听着这话,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再挨打。
后背火辣辣地疼,但他这会儿也不敢嚎了,心里第一次盼望着李芬赶紧过来解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