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闻不问的父亲似的。
薄立山沉默下来,低着头不再看薄文疆。
有些话,过了那些年,再想推心置腹,也已经不需要了。
薄文疆却看着他的身影道:“你是我儿子,虎毒不食子,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你下狠手。可我们的父子之情到了今日,也该是到头了。”
薄立山后背一僵,垂在身侧的手颤了一下。
“薄家如今的产业一多半都是瑾修创出来的,那些东西除了他,谁也不能碰。”薄文疆声音冷淡,却又冷静,好像这些打算他都早已经想好了似的。
“咱们家原有的产业,一分为二,你跟你妹妹立夏平分着来。”薄文疆道,“遗嘱我是早就写好的,本来想等我过世之后再让跃管家告诉你们,没想到倒是由我自己说了。”
薄文疆缓了口气,才继续道:“你知道的,咱们家在南方也有些地儿,这几年那边的生意我也让你涉足过,你拿着你的一半产业,去南边的。从今往后,也不必再回来了。”
“爸……”薄立山惊住,没想到薄文疆竟是要让他离开江城。
“怎么,你有意见?”薄文疆问道。
薄立山怔愣,他能有意见吗?
薄文疆没有打罚他,还分给了他该得的产业,他还有什么资格有意见?
只是……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了。”薄文疆说罢,扫了眼他旁边的李芬,又对薄立山道,“李芬是你娶进门的,她有再多的不是,如今年纪大了,你也不能抛弃她。所以她跟着你走,后半生你都不可以弃她不顾,听见了吗?”
“是……”薄立山点头应下,声音沙哑。
薄文疆看向李芬,冷声问道:“我问你,当年顾丫头的事情中,你还知道多少,还隐瞒了什么?”
“我,我……”李芬怯怯地看了眼薄瑾修,不敢说话。
“你如实说了,就可以跟着立山去南方,否则我必让他休妻,你后半生也就无所依靠了。”薄文疆寒声道。
李芬一惊,她再蠢也知道自己离不开薄立山,否则这辈子怎么赚钱都是问题。
于是她急忙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了,当年……我就是跟那个小护士塞了一笔前,让她找最丑,身份最低贱的男人的种给顾篱落用,我也不知道她用的谁的东西,我……”
李芬说了一半,接触到薄瑾修的目光,吓得往后挪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薄瑾修目光森森,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发出射杀令的杀神一样。
李芬吓得直颤抖,结结巴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了……”
或许是在杀神面前,连记忆也会被激发似的,李芬突然灵机一动急忙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护士……她叫韩琦。”
薄瑾修微眯的双眼中一闪而过冷冽的光。
“别的我就真不知道了。”李芬吓得低声哭了起来。
薄文疆摆摆手道:“闭嘴,否则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李芬噎住,把还往外冒的哭声都急急咽了回去,一张脸憋得扭曲,模样又狼狈又可怜。
两个大人都说完,该说薄书远了。
薄文疆看着薄书远道:“薄书远,你可知错。”
薄书远抬起头看了眼薄瑾修,又低下头道:“爷爷,我知道错了。”
“那好。”薄文疆冲跃管家使了个眼色,跃管家点头出去。
没一会儿,薄家的专属护卫走了进来,站在薄书远两边。
“爷爷,他们……”薄书远一惊,他知道薄家的护卫轻易不动的,除非遇到了极大的危险,或者有人犯了天大的错事,需要被关禁闭惩罚的时候才会出现。
五年前薄书远就被关过一次,还是李芬又哭又闹,加上苏心月顶着大肚子跪地求情,薄文疆才勉强同意把他放了出来。
就关了那么几天,薄书远也差点脱了层皮。
这会儿看见薄家护卫再次出现,以前的阴影一下子全都浮现出来,薄书远吓得脸都白了,不停地求饶道:“爷爷,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薄文疆不说话,薄书远又求道:“不然……不然爷爷你也罚我去南方,你给我一笔钱我也离开江城,保证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薄文疆叹了口气道:“书远,别怪爷爷心狠,哪怕是为了天赐,我也不能让他将来有一个你这样混账的父亲。”
招了招手,两个护卫架着薄书远将他架了起来。
“爷爷,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会死的!”薄书远嚎道。
“儿子……”李芬想要求情,被薄立山掐了一把,话音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