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越王府一辆通体黑色的马车,缓缓离开了崇仁坊。
马车里,坐着一家三口。
这个时候,崔芷晴已经出了月子,正抱着襁褓里的孩子,哄他入睡。
林昭把她揽在怀里,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微微叹息:“孩子刚足月,就让你们母子赶路,是我对不住你们。”
小娃儿已经睡着了,崔芷晴抬头看了看林昭,微微摇头:“夫君这是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你去哪里,咱们母子便跟你去哪里。”
“再说了…”
崔芷晴轻声道:“继续留在长安城里,咱们一家人都战战兢兢,早点回青州去,也是好事情。”
说着,崔芷晴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对了夫君,你的封地是在越州,咱们家要不要在越州也起一座王府,将来闲了可以回越州住一住,顺便……”
“顺便也让权儿跟着学一学越州话。”
林昭与谢澹然都是越州人,再加上林昭的母亲林二娘平日里也说越州话,因此青州的那座节度使府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用越州话交流。
“想学越州话,在家里学就是了。”
林昭轻声道:“以后让母亲教他说越州话,至于在越州起王府…”
他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还是算了,咱们近几年都没有办法回越州去,平白无故起一座王府,说不定会让一些人招摇撞骗。”
林昭所说的招摇撞骗之人,自然就是他那两个便宜哥哥了。
因为少年时期与那一边的矛盾实在是太深,一直到现在,林昭都看那边的人很是不爽。
崔芷晴握着林昭的衣袖,轻声笑道:“说起越州老家的人,上一次夫君让我教训教训他们,我便派了两个人到了越州,如今……”
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微笑道:“如今,夫君在越州弄的那个故事会已经停刊了,林家兄弟俩还因为这件事,欠了外面不少钱,现在估计正烧头烂额呢。”
当年林昭在越州,为了给林简平事,弄出来了一个名叫故事会的刊物,这个刊物在他离开了越州之后,便交给了父亲林清源打理。
后来林昭飞黄腾达了,家里的另外两个兄弟还在越州无所事事,林清源就开始用故事会的收入补贴家里,甚至让林氏兄弟开始打理故事会。
再后来,林昭完全不再理会越州故事会的事情,甚至谢家也看不上这玩意了,越州故事会的收入,便都给了东湖镇林家。
林昭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崔芷晴。
“六娘如何做到的?”
“花了点钱而已。”
崔芷晴微笑道:“我让人去越州,将他们那个书铺里的故事会买了不少,连续买了半个月。”
“后来,又跟他们说要买十万册,拿到南方去售卖,还交付了定金。”
林昭这才明白了过来,微笑道:“然后六娘派过去的人跑了,没有兑现订单?”
“嗯。”
崔芷晴点头道:“他们已经印了一小半出来,又从纸商那里采买了许多纸,订单没了,便亏了一大笔钱。”
说到这里,崔芷晴微微皱眉:“不过林氏兄弟在越州似乎非常蛮横,欠了那个纸商的钱,应是拖着不给,官府碍于夫君的名声,也不敢管他们。”
这就是麻烦之处了。
尽管林昭与那两个便宜哥哥有各种矛盾,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亲兄弟。
越王殿下的亲哥哥,当地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