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康东平就在长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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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国子监学舍里。
林三郎正在翻看下一期长安风的内容,突然学舍的木门被推开,一身白衣的齐大公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他坐在林昭对面,先是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喘了几口气之后,这才抬头看向林昭。
“三郎,康东来的案子结了!”
林昭闻言,立刻神色微动,扭头看向齐宣,连忙问道:“什么结果?”
“我有个小兄弟,他爹是大理寺的大理寺丞,前些日子我托他打听康东来的事情,今天早上他让人给我递了封信。”
说到这里,齐大公子咽了口口水,低声道:“从岭南押送进京的程敬宗斩首,程家抄家,家人流放……”
林三郎皱了皱眉头,问道。
“康东来呢?”
“康东来免死。”
齐大公子神色复杂,低声道:“也是流放的罪刑,不过具体流放到哪里,现在还不清楚。”
林三郎闻言,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冷笑道:“怕不是流放到朔方去!”
齐大公子摇头苦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林三郎低声嘟囔了一句外人听不清楚的国骂,然后叹了口气,开口问道:“齐兄,消息属实么?”
“这是大理寺的行文,自然属实。”
齐宣低声道:“大概在明天,大理寺就有告示贴出来了!”
林昭大皱眉头。
“这种结果,也能贴出来?”
朝廷对于这种公众型案件,一般有两种处理方式,第一种就是明正典刑,然后贴出告示去,大快人心。
而在不能处理人犯,或者不方便处理人犯的情况下,朝廷一般会对这件事情冷处理,反正老百姓的记忆并不会持续太久,只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段时间,也就没有人再会记起这件事。
因此,对于康东来的这个结果,按照道理来说,大理寺应该是不会贴告示的。
齐大公子左右看了看,然后对着林昭低声道:“据说那位大理寺卿,对于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也十分不满,好像要辞官不做了,他把这件事情贴出来,多半也是要宣泄心中怒气。”
“这…”
林昭闻言有些咋舌:“九卿之一啊,说不干便不干了?”
“这位大理寺卿,是出了名的刚直,一辈子的好名声,多半不愿意因为康东来一案,坏了自己的名声。”
说到这里,齐宣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大理寺卿已经是九卿之一,就是政事堂里的一个宰相出面,也未必能压得住他,能够让他做出这样举动的人,只有一个……”
大周是群相制度,政事堂里的宰相,单独一个拎出来并不能对六部尚书以及九卿这个级别的官员,造成绝对的压制。
当然了,三省的宰相除外。
听到齐宣的这番话,林三郎面色复杂的叹了口气,低声感慨了一句:“这位康大将军,还真是神通广大……”
康东平进京没几天,就把康东来几乎必死的局面扭转了过来,甚至还逼得一个堂堂的大理寺卿辞官,这种手段,用神通广大几个字来形容,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说到这里,林昭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国子监门口,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少年人。
他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可怜人这下……似乎更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