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幕府内部现在却存在着不小的危机。现任幕府将军德川家光之弟骏河大纳言德川忠长,有传闻说对幕府将军之位虎视眈眈。
而德川家光的三位叔父,德川义直、德川赖宣、德川赖房,都对他就任幕府将军一职颇有意见。
现在前代将军,现在的大御所德川秀忠健在,因此还感觉不到什么,若是德川秀忠去世,那么谁也不清楚德川幕府会变得如何。
朱由检听完后颇有兴趣的追问道:“德川秀忠、德川家光、德川忠长,这三父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卢九德想了想说道:“以臣看来,德川秀忠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他非常喜欢臣带去的景泰蓝餐具,但是对于餐具上的图案却并不中意。但是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向臣要求替他另外烧制一套不同图案的景泰蓝餐具。
至于德川家光,从外表看上去是这一个非常冷漠的人。不过据臣揣测,这个人平时一定没有什么安全感,即便是在宴席上,他的坐姿都像是下一刻就要起身一样,丝毫没有放松的感觉。
而德川忠长,臣没有见过,不敢置评。不过江户的传闻之中,说这位骏河大纳言英明神武,超过现在的幕府将军德川家光许多。
而这位骏河大纳言似乎的确对将军之位念念不忘,臣等离开江户时,他手下的一名亲信商人故意接近我们,想要臣等替他打造一对景泰蓝梅瓶,还送来了一份图样。”
对于揣测人心,显然卢九德要比许心素高上了好几个等级,卢九德说完之后,许心素搜刮了半天记忆也找不到可说的,只能低头附议。
朱由检仔细看了看卢九德送上来的梅瓶图样,才笑了笑说道:“他只要求这对梅瓶,就没提出过其他要求吗?”
卢九德回忆了半天,然后摇着头说道:“他只要求了这对梅瓶,并没有说过其他话语。不过这位商人让他的侄子带着一艘船,跟我们一起回国,想要买些货物回去。”
朱由检伸手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后说道:“你把图样带给张省声,他会安排人制作这对梅瓶的。
另外你明天带着那位商人的侄子,去看看军器监内的弗朗机炮、火枪、铠甲,然后再带他去看看我们棉纺织厂的产品。”
卢九德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陛下想要插手日本幕府的内乱吗?”
朱由检笑了笑说道:“我们现在可插手不了日本的事务,不过是做些生意而已。”
许心素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向日本出售火器似乎不妥,这东南倭乱、**倭乱过去还不久,这些日本人虽然个子矮小,但是性格却暴烈好斗。一旦让他们得到了这些军国利器,恐怕未必是我大明之福。”
朱由检脸色严峻的看着许心素说道:“只要我们能够控制海洋,卖给日本人再多的军火,他们也飞不过大海。
消灭外敌最好的方式,不是期待敌人衰落下去,而是要我们自己强大起来。日本的军火都是我们制作的,卖给他们一杆火枪,我们就能让军队装备两杆火枪,卖给他们一座大炮,我们就能替军队装备两座大炮。
此消彼长之下,日本的火枪和大炮永远不会超过我们,而且就算日本真的再起意入侵**,难道我们还会再卖给他们军火吗?”
许心素终于确定,原来年前皇帝和自己说要向海外番人出售火器,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他心里顿时有些七上八下,向日本出售大炮和火枪,肯定是一门好生意,但是这也使得,如果他的船队同日本人起了冲突,伤亡增加的可行性就扩大了。
在皇帝的坚持下,许心素抱着不妨试试看的念头,接受了崇祯关于向日本人出售弗朗机炮的主张。
朱由检随后再次说道:“许副将,你很快就要南下了,南下后联络下彼得.纳茨,然后通过他从东印度公司租借一条商船替我们运货。”
许心素顿时大吃了一惊说道:“陛下,臣在福建的船只虽然有不少被郑芝龙毁了,但是只要二、三个月的时间,臣就能恢复原来船队的规模,没有必要花钱请那些荷兰人,他们开价一向极高…”
朱由检摇了摇头说道:“向日本走私军火这种事情,还是用荷兰人的商船去做比较好,当然尽量不要让他们知晓。比如开头一两次,我们只运输普通货物,他们不防备了再夹杂军火进去。”
许心素有些转不过弯来,他下意识的问道:“陛下是觉得,如果被日本幕府察觉我们走私军火的事,就把事情推到荷兰人身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