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察觉到?”
文及甫脸角铁青,双眼有些凶厉的盯着朱浅珍。他知道,也不意外,朱浅珍一个人来,必然还会有其他准备。
官家,这是逼死他父亲吗?真的一点宽仁之念都没有吗?
朱浅珍见他这副模样,站起来,道:“先去汾州,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最多三日。”
朱浅珍说完,就走向他的马车。
伙计吓了一跳,连忙跟着,准备驾车。
文及甫倏的站起来,瞪着朱浅珍的背影,怒声道:“家父是四朝老臣,四次拜相,官家,就不在乎朝野的看法,不怕史书口诛笔伐吗?”
朱浅珍脚步都不停,自顾上了马车。
文及甫这次没有阻拦,任由朱浅珍的马车起步,加速,快速离去。
等朱浅珍马车走远了,皇城司的三个禁卫才走过来,其中领头的冷笑道:“文及甫是吧?就你们文家做的这些事情,就是现在满门抄斩都不为过,官家让文彦博进京已经是极大的宽宥!你们文家要是不知好歹,我可以马上调集人手,将你们文家通通拿下!文彦博要是在这个时候死了,那也是问罪自杀!”
文及甫猛的一拳敲击在桌上,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
领头的丝毫不惧,越发冷意森森的道:“还有,你要记住了,文彦博进京,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晓,如果死在路上,那就是病死在家里,与官家,与朝廷没有任何关系!文家,最好不要自误!”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身后的两个人自然跟着。
他们无所顾忌,并不是离开介休,反而奔着介休城走去!
文及甫已经六十多岁了,哪里受过这种气,脸上铁青一片,双拳紧握,浑身都是杀意!
他这种文官,绝不轻易表露情绪,杀意这东西更是罕见。
文及甫,确实想杀人了!
许久许久,直到那三个皇城司的人走的远了,文及甫才重重的吐了几口气,强压愤怒,通红的双眼慢慢消退。
他愤怒,他恨意滔天,但他还有残存的理智。
这三个人绝对不能碰,皇城司名义上归属政事堂辖制,谁不知道是当今官家手里的刀,动皇城司,形同谋逆!
文及甫脸角冷硬如铁,心头勉强的思索再三,最终还是上了马车。
这些事情,他决定不了,还得他父亲,文彦博拿主意。
等他回到文家的时候,天色居然莫名的黑了,黑云压城!
文及甫看了眼天色,心情越发不好,来到了文彦博的卧房。
文彦博被扶起来,静静的听着文及甫的话。
文彦博神色很平静,没有任何意外,苍老的脸上是坚毅,是平静,是从容。
等文及甫说完,他便道:“看来,就算我一死,也不能保全文家了。”
文及甫吓了一跳,道:“父亲,千万不可做此念!”
文彦博淡淡一笑,道:“只是考虑过。从目前来看,官家势必要我入京了。其实,也不算奇怪。王存都能拜相,收拢反对新法者,应当是官家一直的策略。是为父疏忽了,若是早点想到,就能有更好的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