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回来,我这就给您挑些您拿走,就当您大大照顾了生意!”
这不就是了吗?姚暮染欣然答应:“好,给我包了。”
霍景城那银票终是物尽其用,没有白费。姚暮染背了一大包银簪与霍景城离开。
走了没几步,霍景城接过她的包袱扛在了肩上,问道:“你要这么多银簪做什么?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能进去一家名店,就绝对给你买最好最贵的东西,你何必把这一堆废铁看在眼里?”
姚暮染道:“这不是那摊主找不开吗,咱们是普通的平民,就是要低调,要精打细算才像样。再说,这些簪子我也不为了自己戴,而是用来摆摊售卖的,这躲藏的日子里不就打发了无聊时光吗?”
霍景城听罢,却驻足不走了,忽地对她道:“来来来,你看,那不远处是不是有个小池塘?”
姚暮染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道:“还真是,的确是个小池塘。”
霍景城道:“我会抓鱼,带你过去给你露两手?”
姚暮染欣然答应:“好!”
两人到了池塘边,只听“噗通”一声巨响,霍景城把肩上那一包“废铁”全扔进了池塘里,看着她道:“对,要精打细算,细算着怎么捞上钱跑路。你倒是聪明,从我这捞不上钱,便骗我用钱给你买东西,你再拿上这些东西卖了赚钱,等攒得差不多了就开溜?是不是?”
姚暮染:“……”
霍景城盯着她的脸,道:“被我说中了?无言以对了?”
姚暮染被拆穿,一股挫败感漫上心间,指着池塘对他道:“我告诉你,我会水性!你再逼我,我就跳进池塘里逃走!”
霍景城看看池塘,道:“你跳啊?我就是跳进去淹死也要追上你!”
姚暮染:“……”
霍景城继续观她的神色,道:“又无话可说了?”
姚暮染欲哭无泪:“殿下,要不,您杀了我灭口算了,一劳永逸。您也别这么扣着我了,好吗?我真的想离开你,离开京城,我想远走高飞,我想从此一个人活。”
霍景城听罢,眸中倏地一黯,语气微涩道:“你还真是冥顽不灵,都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懂。”
姚暮染摇头:“我不懂,也不愿懂,我想离开!”说罢,她心中压抑的伤再次爆开,鲜血蔓延,所过之处惨不忍睹。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毫无防备的他推进了池塘里,然后转身就跑。
是的,她跑了。哪怕乞讨出京,哪怕一路乞讨到别的城池,也在所不惜。因为她已经觉悟,她的所有把戏都在他那里无处躲藏,也就是说,她从他那里,根本捞不到钱跑路。那么,就这样跑吧,跑吧,跑到几时算几时。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每跑一步,心上就沉一下,整个人都沉甸甸的……
不想了,跑吧。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片乍乍呼呼的声音。
“哎呀!有人落水啦!”
“天呐,大家快救人呐!”
“这怎么救??被淹成这样,谁跳下去就扒着谁不放,两人都上不来啊!”
姚暮染心头一震,险些将自己震晕过去。她脚步骤然停顿,然后掉头就往回冲!这一次的步伐,比她逃跑时还要坚定而迅速。
他竟然不会游水???!!!
可是,南乾临海,越往南的城池,就越以出海打渔为生。南乾这片土地上,北重耕种,南重打渔。所以农活和水性是国人的基本功课。就像马背上得天下的铁骑之国,就连女子都要会骑马,不忘先祖开国之功,更不忘家国是如何而来。
可是,霍景城竟然不会游水?
而她,虽在北地,却自小就会水性,幼时和姐姐还有村里的小伙伴们经常不知羞一起到渠里游水,玩乐之间就学会了。
“噗通”一声!她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池塘里,霎时,池水裹身,凉遍全身。
而她的心也凉透了,愧疚,懊悔,自责,惊惧,席卷了她的心,最后,一切全化为一句话:他千万不要有事!
眼前水波弥漫,花花白白。池水涌进耳朵,世界都静了……
她终于在水里看到一团黑色的身影,心中一振,奋力向他游去。到了近前,她想拉住他的双臂拖出水面,可他胡乱挣扎,根本让她抓不稳。姚暮染深吸一口气,沉下水面,抱住他的脖颈,对准他的唇,先渡了一口气过去。
空气带水吸进嗓子,他呛了一下,咕噜噜吐出一串水泡,接下来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扒住她不放。他高大健阔的身形将她裹得严实。姚暮染试了几试,浮不上去了!登时心中一阵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