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城似乎有些不高兴了,眉头一皱,道:“你都要跑了,还有什么以后?”
“不不不。”姚暮染一本正经道:“殿下,我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
“真的不跑了?”
“真的不跑了!”
他俊逸的眉宇舒展了,温声道:“好了,起来吧,坐在床边陪我聊聊,我实在头疼。”
姚暮染一边起身一边道:“殿下,对不起,您忍忍吧,脑子进水了当然疼了。”
霍景城道:“你说谁脑子进水了?”
姚暮染连忙道:“不不,没说您,我自己也有点头疼,又何尝不是脑子进了水的缘故呢?”
他这才饶了,道:“过来,我给你按按。”
姚暮染一愣:“呃,不不,不用不用。”
他道:“那你给我按按。”
姚暮染又是一愣,才轻声道:“我不会,要不,我喊梅风来给您按吧?”
他语气坚定,一口否决:“不行!过来!不会按就不会按,反正已经被你折腾的半死不活了,再被你按晕了也没什么。”
“哦。”姚暮染往他身侧坐了坐,硬着头皮伸出双手,轻轻在他两个额角轻揉慢捻。只是还没按几下,腰间忽然一紧,人已被他抱进了怀里。正按摩的双手也被他的力道带得落了下来,正巧环在了他的脖颈上。
男搂腰,女环颈,十分亲密暧昧的姿势。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彼此沐浴过后皆带着自己独有的清香与芬芳,两种香味儿混合在一起,萦绕在两人之间,气氛似乎都绵软了下来,释放着幽幽温情。
姚暮染骤然一惊,睁大美眸对上了他似乎燃着火焰的黑眸。
“姚暮染,你胆子不小?敢占我的便宜?你在水里对我做了什么?嗯?上岸后又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嘴是谁想亲就能亲的?嗯?”他盯着她质问了一连串,脑海里选择性失忆,自动忽略了他用嘴给她喂药的事。
姚暮染收回双臂抵住他的肩膀使劲推,一边道:“殿下,你别这样,你放开我我给你解释!”
霍景城盯着她,眼里的火焰似乎更旺了:“不行!马上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也占了你的便宜,咱们两两相抵。”
姚暮染听得荒唐,微恼道:“殿下,我那是在救你啊!你在水里都快没气了,我不先给你渡口空气,等我们上了岸你就死……就驾鹤西去了!”
霍景城抱住她不放,对她的挣扎推搡视而不见,道:“我不管,总之你亲了我,还咬破了我的嘴,你得给我个交代。”
两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了,姚暮染赶紧别过脸,谁知他也侧头跟了过来,饶有兴味巴巴儿地盯着她的脸:“躲什么?你在水里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说吧,你准备怎么给我个交代?”
姚暮染怒启朱唇:“为了救命!这就是交代!不然你还想要什么交代?”
软玉在怀,兰香萦绕。他的黑眸更加深邃暗沉,像一片迷渊。身体也里里外外一片滚烫灼热。他稍作克制,道:“要不,罚你在我这里抄一夜书如何?”
“抄……抄什么?难不成,又是那‘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霍景城想了想,道:“不抄这个,就抄‘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这两句吧。”
姚暮染一听只是抄书,自然愿意。虽然是一夜,但他才被淹了,还能有精神监视她一夜吗?
“好好,你放开我,我抄。”
霍景城见她答应,终于放开了她。
事实证明,姚暮染还是高兴的太早了。晚膳过后,霍景城就不让她回房了,直接开始抄起。
姚暮染乖乖来到书案边磨墨。
霍景城却道:“去喊梅兰竹菊,把书案给我挪到床前来,我也好监视你。”
姚暮染见他来真的,暗自叫苦不迭。
最后,“梅兰竹菊”四大护从依言将书案给他挪到了床边。
他靠在床榻上一本正经指挥着:“竖过来放,与床平行。”
梅风左右看看,一脸茫然:“主子,这么一放,那座椅往哪放?”
他道:“还放什么座椅?她直接坐在床榻上抄就行了。”
四大护从再次汗颜,互相看了几眼不说话了,默默照他说的办好了。
此时,窗外夜色降临了。皓月清冷,繁星稀疏,天幕深远无垠。
书案上烛火摇曳,微暖如玉。姚暮染坐在他的床榻边开始抄了。纸上墨色流淌,清隽小字自有其华。姚暮染抄了一张又一张,反反复复只有那两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