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都不再斤斤计较了,就这么心照不宣地一来二去着。
霍景遥想,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乔奉之病后变得默默无言,郁郁寡欢。霍景柔对此已经束手无策,被磨光了脾气。而他,是唯一能让乔奉之一笑的人。所以,她情愿他多陪陪他,只要他能开心舒怀,哪怕是一会儿也好。
“想什么呢?难道在想,怎么劝我吃下这颗药?”乔奉之问道。
霍景遥回过神,向他欢朗一笑,道:“我才不劝你呢,你不吃,我吃!”说着,他竟然随手就将药丸丢进了嘴里。
乔奉之愕然:“你!快吐了,药岂是能乱吃的?你怎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说时迟这时快,霍景遥忽然就踮起脚抱住他的脖颈,迅速地吻上了他的唇。乔奉之越发惊愕,这田间主路上还有一些没有散去的朝臣官妇呢,青天白日众目睽睽的,这……岂不荒唐!
下一刻,口中蓦地一苦,霍景遥已用舌将药丸喂入了他的口中,这才将四瓣唇分开,道:“咽下去!不然我就一直亲你!”
乔奉之连惊带臊,连忙咕噜一口咽了下去,心虚地看向了周围。果然,那些朝臣官妇们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此时见乔奉之望来,忙收了目光,恍若无事接连散去了。
霍景逍看得有趣,哈哈一笑,道:“真情人,真情人,哈哈……”
也难怪那些朝臣官妇们对此目瞪口呆了。乔奉之来南乾一年多了,前半年,他们时常都会耳闻他和宥王之间的暧昧事迹,直到后半年,两人已是确定了断袖之情。一时间,四面八方定有各种好奇与猜测,不知他们二人私下如何相处,是否会有缠绵之事。谁知眼下,却是亲眼看见了。他们竟然堂而皇之亲了起来,那么私下里……不用想了。
他们可不是要目瞪口呆了?
而霍景逍,与他们两人走得最近,想必这半年来该见的都见了,所以已经见怪不怪,习惯了。此时,自然能潇洒爽朗地笑出声来。
霍景遥见人都走光了,又催霍景逍:“八哥,你也快走,我还有悄悄话要跟奉之说呢。”
霍景逍笑道:“好,好,慢慢说。”
等霍景逍也走了,霍景遥这便又黏上了乔奉之,颇为娇俏道:“奉之,咽下去了?”
乔奉之点头。
他不依,道:“我要检查。”说着,又扑上去吻在了一起,间隙时呢喃:“奉之,周遭没人了,你回应我一下嘛。”
乔奉之心中一柔,搂了他的腰,认真相待。
直到亲够了,霍景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微红了脸道:“嗯,检查完了,的确是咽下去了。”
乔奉之面带无奈,无奈中又有宠溺,道:“方才那么多人看着呢,往后不能再这般肆无忌惮了。只此一次,下回恕不奉陪,知道了吗?免得我当众推你你丢了脸伤了心。”
霍景遥一脸无辜:“是你不肯吃药我才出此下策的嘛。反正你也给我听好了,今后只要我知道你少吃了一顿药,我就会找机会当众亲你一次,哪怕你推我我下不来台,我也认了,知道了吗?”
乔奉之望着他温柔笑之,俊脸如玉,温润柔和。
霍景遥知他是接受了,欢欣一笑,看向金黄麦田,道:“奉之,你知道,去年咱们滚麦田时,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乔奉之摇头:“不知。”
霍景遥兀自嘿嘿坏笑,这才踮脚凑在他的耳边,道:“当时,你不是压着我吗?我就悄悄在想,要是能被你这么压一辈子就好了。”
乔奉之听罢,笑意更柔更暖,喟叹着道:“你啊。”
霍景遥道:“我怎么啦?我可是你的忘忧果。”
乔奉之心中骤起涟漪,是啊,忘忧果,忘忧,忘忧,那么,他的忧又是什么呢?
……
这边,霍景逍悠哉哉地来到了生苑里。所谓生苑,便是专养家禽牲畜的一苑,取名为生苑。难得不用上朝理政,能到山水田野之地来,有这空闲的一晚,心情自是绝妙,起了兴致。于是霍景逍到生苑命人现宰了两只野兔,剥洗妥当后用盐巴和香料腌制了起来,准备晚上去烤。
夜色逐渐降临了,收到邀请的乔奉之一路稳步慢走,来到了一片苞米田边。
月华遍洒,照得天地之间疏影明灭。眼前的田地里也跳跃着一簇火光,在暗夜里时而忽闪,看来十分温馨。乔奉之越下路面,拂开|苞米杆子一步步向那火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