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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他出了一次声,姚暮染终于听出他是谁了,一时间,十分愕然。但心里的害怕与担心已经荡然无存了。
她慢慢褪下了面具,露出了清韵无双的脸,然后坐下来扭过头不看他,道:“殿下真会捉弄人!”
“哈哈——”那人朗朗一笑,慢慢褪下了黄金面具。只见面具后那张脸,是人间难得几回见的面容。剑眉星目,挺鼻薄唇,俊美得不似真人。正是一国储君,东宫之主——霍景城!
霍景城笑着在她对面坐下,道:“就知道你聪明,所以不敢说话一直憋着,就怕你认出来,那可就没什么趣味了。”
姚暮染不敢瞪他,也不敢不给好脸色,只得客客气气道:“那殿下又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霍景城道:“街上相撞时,我便闻香识人了。况且,你身边还跟着福全,若再认不出你,岂不是太笨?”
姚暮染听了无语,只得岔开话题:“原来殿下就是百姓们心中那个仁心善行的贵人,借着游戏散赏百姓,果真是南乾之福。”
霍景城道:“过奖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罢了。好了,说正事吧,今日你能解开我的谜题,也算是缘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也断然没有再走的道理了,不如,对月浅酌几杯?”
姚暮染道:“殿下还愁没有人陪您赏月对饮吗?”
霍景城温声道:“这个自然不愁。但今日我们这般偶遇,可不是很别致?理该浅酌长谈,才不辜负。再说了,你家的侍婢不是说,让你来钓我当金龟婿吗?你就这么走了,他们可是要失望的。”
原来他还是听到了。姚暮染脸颊一烫,微恼道:“小婢胡说,殿下别往心里去,更别再拿这话玩笑。”
“哈哈,好,好。那现在,我就当你是答应留下来了?”霍景城问完根本不等她回答,就对着门外唤了一声:“小二,点单。”
“诶来嘞!”店小二吆喝着进来了,正要奉上菜谱,谁知霍景城却看也不看菜谱,就信口点来:“一壶百果香茶,一壶自酿葡萄酒,一盘辣卤鸭舌,呃不,鸭舌不要了。一盘桂花糯米藕,鲜蘑菜心,五彩豆丝,炝锅什锦,香芹百合,香椿豆腐,银耳莲子汤。至于云烟,来两壶柠果味的。好了。”
“好嘞!贵客稍等!”那店小二努力记了一通,笑呵呵地离去了。
“等等。”姚暮染忽然喊住他,补充道:“那辣卤鸭舌也上一盘吧。”
“唉好嘞!”
等店小二离去,姚暮染道:“殿下不必如此迁就我的口味。殿下点菜如此熟练,看来是这里的常客,所点的自然都是此店的特色。那么那盘辣卤鸭舌也必是殿下爱吃的,点上就行。我也还没到看都不能看荤腥的地步。”
霍景城笑看着她,道:“的确,辣卤鸭舌很下酒,但口味重了,正好配些素菜中和。”
姚暮染道:“对了殿下,不知太子妃娘娘在做什么?今日我们偶遇来此,应该也请娘娘过来一聚才是。”
霍景城道:“怕是不能让你如愿了,过年事多,太子妃忙到今日,正巧回萧家拜年了,晚上也不会回东宫。”
原来是回娘家了。姚暮染只得道:“原来如此,那么还请殿下回去后见了娘娘时坦然告知一声我们今日的偶遇。”
霍景城听罢,微皱了眉:“姚暮染,你为人处世竟小心谨慎到了这般地步?这些年,你都是这样过来的?”
姚暮染心下一黯,道:“殿下尊贵,自是不知卑者之苦。暮染向来如此,自己怕麻烦,也怕为别人招来麻烦,所以不得不小心处事。”
霍景城看她良久,终于慢慢道:“或许有朝一日,总有一人,能护你立高而行稳,除你卑微,免你懦弱,消你惧心,许你百无禁忌,轻狂纵横,随心恣意而活!”
姚暮染诧异了。诧异他说出此话时的坚定,就仿佛,他就是那一人。还诧异他言语间那微微一抹恼意,就仿佛是,恨透了自己在意的人却在小心卑微地受苦,见不得她在尘埃里周旋打滚。
刚想罢,姚暮染豁然惊醒!她怎会打了这样一个比喻?一时间,默默无语,暗自无措。
霍景城轻轻出了口气,道:“对了,香囊的事,怎么也不见你来问我?”
姚暮染抬眸看他,旋即摇头:“有什么好问的,当没看见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霍景城还要说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了。店小二端着托盘上菜来了,一样一样在桌上摆好,然后离去。雅间的门再次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