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道:“六哥,你既然如此看重乔大人,要不今日起,就专程派些人保护乔夫人吧,也免得有人担心我吃了他的夫人,放下活儿不干特意跑来保护爱妻。”
此话一出,气氛微微尴尬。
乔奉之道:“公主多心了,微臣就是被宥王殿下缠得有些发愁,所以跑来放松一下而已,绝无他意,望公主明鉴。”
霍景柔不说话了。
霍景城适时岔开了话题,问道:“奉之,听过临天山苑的逐鹿之战吗?”
乔奉之道:“山苑的逐鹿之战微臣自是听过。每年在所有农活结束后,陛下就会在山苑举办逐鹿之战,胜者得鹿。”
霍景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不错。说起来,这逐鹿之战年年都是承王获胜,所以鹿为坐骑者,南乾只承王一人。至于今年,本殿便选你和杜琰为助,到时且看战况吧。”
……
转眼间,又是七日已过,苞米田里的活儿全部干完了。乾帝龙颜大悦,号召起了一年一度的皇家活动——逐鹿之战。
所谓逐鹿之战,便是在山苑的临天山上放出一匹训好的巨鹿,由诸位王爷每人选两位得力助手上山捕获巨鹿,得者为自己坐骑,且还能得到陛下重赏。失者则无缘。
至于其他朝臣,若有心观摩,皆可上山游观,只是不能参战罢了。
除此之外,皇后也号召起了每年必有的狩猎活动,亲自率领王妃官妇们一起进林狩猎,所得猎物最多者,亦有重赏。
姚暮染根本不会狩猎,连马技都十分生疏,可皇后亲自号召,不能不参与,只好接受了皇后命人分发下来的骑射劲装。心道进了林子随意走走也就罢了,皇后可没说猎不到的会有惩罚。
诸事已定,众人休养生息了一晚。翌日一大早,临天山下的密林前已经是人山人海,诸位王爷个个整装待发,只需开战的鼓声响起,便可领着各自的助力之人途经眼前的密林上山去了。
乾帝打量了儿子们一圈,高声道:“这逐鹿之战不过一场游戏而已,能者得之,不必逞强。”
“是。”六位王爷齐齐应声。
乾帝来到了一面大鼓前,接过了侍卫手中的鼓槌,亲自敲了起来,鼓声激扬,声声浑厚。
“驾——”众王齐齐挥鞭,数匹骏马嘶鸣着狂奔而出,一伙人轰轰烈烈冲进了密林上山。
待他们走后,皇后骑在马上,回头打量一干狩猎的女子们,见她们个个身穿劲装,比起往日的千娇百媚,此时个个多了几分英气。皇后笑道:“如此甚好!也给男子们瞧瞧,咱们可不是绣花枕头。”
众女子们笑声一片,连连应声。
皇后笑罢,又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众人再次应声,皇后终于一声令下:“出发!”
话落,又是一阵轰轰马蹄声,女子们策马开始进林,一时间,人影憧憧,五颜六色的身影交织,一片眼花缭乱。
……
临天山里千岩竞秀,层峦耸翠,满目碧色山河可般般入画。
诸王与各路人马已经渐攻而上,纷纷寻找着巨鹿的身影。
而霍景城上山后却反倒不急于寻鹿了,而是一副悠然无谓的模样,仿佛不是在参战,而是在山林中悠闲漫步,沿途赏景。
乔奉之与杜琰跟在他身后,三人策马慢走。杜琰越来越心急,道:“殿下,再如此散漫下去,怕是要落于人后。”
霍景城浑不在意:“无妨,不急。”
三人依旧慢走,在走了一截后,一道黄色身影忽然自眼前一掠,杜琰一见是苍鹿之身影,马上挥鞭策马欲追,谁知这时却被乔奉之喊住了:“别动!”
杜琰不解,急道:“眼见巨鹿身影,为何不追?”
乔奉之语意高深道:“逐鹿之战何为?逐鹿天下才是作为。”
杜琰半信半疑不知该动与否,却见霍景城笑着看向了乔奉之,夸道:“奉之,你果然了解本殿。”
乔奉之浅笑,胸有成竹道:“这几年的逐鹿之战殿下并非败者,而是甘当败者。今年自然也一样。”
霍景城见他窥探得如此透彻,不由笑意深深来了兴趣:“哦?愿闻其详。”
乔奉之道:“自上山后,殿下如此气态悠然,奉之便已断定,殿下是甘当败者的。当然,这其中自有殿下的道理。奉之愚见,这分明是一招以弱托强。说到底,逐鹿之战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陛下通过这场游戏想看到的只有诸王的心性,而非能力。那么谁若认真谁就输了,输在胜负欲太强,输在重风头,显野心。所以这胜者并不好当,倒不如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