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信了。本夫人知道,这宫娥是你的人,可你若不秉公办事,徇私包庇,此事你也逃不了干系!还有,马上派人去城外通知杜将军!”
乔奉之从始至终都镇定自若,好言劝谏道:“夫人三思,此事还不能有任何动作,应该秘而不发才是。将军正在城外抗敌,此时若得知娘娘驾崩,必然分心坏事。况且,宫中还有个陛下呢,谁知娘娘的死讯传出去,陛下会如何行事。”
谢元芷略一思索,心觉在理,也就静默不语了。
乔奉之又道:“夫人节哀吧。娘娘既已吩咐咱家将您与世子接进宫中保护,如今娘娘虽去了,可您与世子的安危还是重中之重,咱家已经命人将偏殿整顿了出来,您与世子进殿歇着吧。至于娘娘的尸身,先放着吧。”
谢元芷抹着眼泪,道:“这要放到什么时候才算呢?眼下五月热天,尸身又能放几日呢?”
“这个夫人无需担心,咱家会让内务府送来大量冰雕,镇坐在床榻周围。”
“也罢,也罢。只愿将军能早日退敌,回宫主持大局才是。”谢元芷说着,一边扶着自己的后腰,吃力地往起站,姚暮染见她大腹便便,马上伸手去扶,谁知谢元芷却面露嫌恶,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毫不客气道:“滚开!别脏了本夫人的手!也别以为此事就这么过了,待将军回宫后宣太医验尸,若查清此事与你有关,到时必扒你一层皮!”
“奴婢冤枉。”姚暮染缩回了手,垂首低目。
谢元芷冷哼一声,拉起杜宁笙往外走去。
可就在这时,殿外却忽然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仿佛是来人众多,脚步声滚滚,不知外边儿发生了什么。
“出去看看。”乔奉之说了这么一句,几人便一起出了大殿。
出来后,迎面所见,就是一大片黑压压的宫中侍卫,正人头攒动,聚集在殿外的台阶下。
而为首的一人正是邓和。
越来越多的宫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接二连三聚了过来。
“邓和?你怎么也在宫中?”谢元芷意外发问。
邓和作礼道:“夫人,是将军命小人留守在凤仪宫的,将军说,一旦皇后娘娘驾崩,便要小人传达将军之令,召集宫中侍卫,杀尽凤仪宫的宫人为皇后娘娘陪葬,包括乔奉之!”
“啊?”
“什么?要我们陪葬?”
“怎么会这样?”
宫人们一听死期到了,马上发出了惊恐声,人人脸上褪尽了血色。
姚暮染心中亦是大惊。杜琰为了维护皇后声名,竟然要屠凤仪宫灭口!看来杜琰知道皇后病情的那一日就已起了杀心。此时再一想,真是后知后觉了,敢莫杜琰问她是否愿弃乔奉之,原来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条活路。只是于她来说,宁愿是死,也不愿嫁入杜家。
正心绪翻飞时,手中一暖,乔奉之已经当众握住了她的手,还轻柔捏了几下,姚暮染忽就莫名心安了。耳边只听乔奉之对着邓和冷哼了一声,问道:“邓和,那你这般阵仗,是认定皇后娘娘驾崩了?”
邓和振振有辞道:“方才殿中哭声大作,皇后娘娘可不是崩了!”
乔奉之道:“浑说!皇后娘娘好端端的,杜夫人今日前来探望,见娘娘病中憔悴,少不得哭上几声。”
邓和又看向了谢元芷,询问道:“夫人,您来说,皇后娘娘究竟是否安好?”
此时的谢元芷心乱如麻,毫无主意,一时间哪里想得清楚该站在哪边,便支吾着说不出什么。
谁知此时,一直安静的杜宁笙却忽然哭了起来:“呜呜——姑母就是死了,笙儿跟她说话她都不理笙儿,呜呜——”
话落,又爆发出了一片惊疑之声。
这下子,邓和心里有了底,当即下令道:“侍卫们!马上听将军之令,屠宫!包括乔奉之!”
然而,侍卫们却是不动,有人问道:“邓和,你郑重其事把我们召来,就是为了要我们杀乔总管和凤仪宫的人?”
“不错,这正是将军的命令!没有事先告诉你们,是怕走漏风声,打草惊蛇。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杀?”邓和道。
“咱家在此,谁敢妄动?”乔奉之依旧镇定,星眸如霜扫视了一圈。
这一刻,姚暮染在他身上竟然看到了尊者才有的威势与霸气,无需怒色怒言,只在从容不迫间就透出了震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