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城抱起她往阁楼那边走。途中轻晃了几步,宁宛姝紧张道:“殿下,您喝酒了?放开妾身吧,妾身自己走。”
霍景城不为所动,边走边道:“放心,摔不到你。你没穿鞋……”
说到这里,他忽然站住不动了,一双深邃幽胧的俊眸看向了她赤裸在外的小脚,久久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殿下?”宁宛姝唤了一声,霍景城回过了神,若无其事继续走。夜色幽暗,无人发现他的俊眸中已经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怅然。
……
翌日清早,霍景柔与太子妃用过早膳后离开回府。快走到公主府前时,忽地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等在府前。霍景柔看清后,美眸里露出了厌恶。
“柔儿,你回来了?”贾书颜等了一早,总算是见到了人,连忙迎了上来。
霍景柔斜睨他一眼,冷淡道:“姓贾的,你再这般称呼本公主,本公主便治你不敬之罪!”
贾书颜好言道:“柔儿,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改不了这称呼。求你好好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话不投半句多,本公主与你没什么好说的,让开。”霍景柔绕过他进府,谁知还是被他挡住了去路,他道:“柔儿,不要这样,求你原谅我吧,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好,是我伤了你,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只怪我这张嘴不值钱,说出了口是心非的话惹你伤心……”
“住口!”霍景柔呵斥一声,冷笑道:“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听到的!我生来尊贵,无人伤过!可我怎样都没有想到,我人生中的第一道晴天霹雳竟是夫君给的。我向来心气甚高,对待感情宁缺毋滥,所以拖到双十年华都不肯嫁人,只为等个一心人!结果你出现了,我以为你便是那个一心人,所以甘心下嫁。可结果,我大错特错,造下了一生的污点!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再听你的花言巧语而原谅你?”
贾书颜听罢,俊脸上满面愧色,叹息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柔儿,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当年……”
“够了!”霍景柔居高临下看他,神情语气再无涟漪与温度:“姓贾的,当年之事我不想再提,我只知,我与你早已两清,再无重来的可能。还有,你离了本公主后被人弹劾降职,可你若再继续纠缠,我便叫你在朝中再无立足之地。”
说着,霍景柔再次绕过他进府,这一次,他没有再阻拦,也不敢再阻拦,只黯然跪在原地,垂首难过。
霍景柔进府前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了鄙夷。果然,他最看重的,始终都是前程与名位。想罢,她步入朱红色的大门,一去不回。
“公主,您真的不原谅驸马……贾大人了吗?”春屏跟在身后小心问道。
霍景柔边走边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况且,和离一年半了,伤也愈合了,心也无他了。”
她伤愈的心,该重新跳动了。
“春屏,吩咐下去,今晚在府中设宴,邀请宥王殿下前来一聚。”她忽然道。
春屏听了有些意外,慢慢道:“公主,那宥王殿下现在只要一闲就缠那乔大人去了,也不知他肯不肯来呢。”
霍景柔道:“去吧,派个人去宥王府相邀,告诉宥王,今晚若不来,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
晚间时,霍景遥果然按时来公主府赴宴了,迎客的侍从一见他,竟然直愣愣地盯了半晌,仿佛都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瞅什么瞅?”霍景遥皱眉道。
侍从回过神,敛去神色将他引到了宴客的月楼轩。
霍景柔已经在此静候,此时听见脚步声,抬头一望,亦是结结实实愣住了,她盯了他半天才反应过来,站起来不可置信道:“小遥子?这日头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你向来红衣不离身,今日怎么穿上了白衣?”
霍景遥一边往座位走,一边看了看自己的白衣,笑道:“人都是会变得嘛,况且,我穿白衣不好看吗?”
霍景柔轻哼一声:“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何人配白衣?”
“哎呦,小柔子,对我穿白衣评价这么高呀?没看出来你也会夸人啊。”霍景遥说着,悠然自得坐了下来。
霍景柔不客气道:“你怎么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霍景遥拿起桌上酒杯嗅了一下,道:“得了得了,我知道你是说我不配穿白衣,我装没听懂,你也不必追上来打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