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乔奉之手中则提着一个鸟笼,一边放在院中桌上,一边喊道:“染儿,快出来逗鸟。”
姚暮染这才来到院中,在看到霍景遥时,她心中喟叹一声,然后若无其事去打量笼中的鸟。
那是一只鹩哥,体型较大,肥硕圆润,通体是紫蓝色,泛着金属光泽。听说鹩哥的叫声响亮清晰,能模仿和发出多种有旋律的音调,是鸟中最擅于说话的,且最好训练,不过这价格,也就不菲了。
霍景遥看着乔奉之逗鸟,纳闷道:“奉之,你这几日怎么净跟动物打上了交道呢?没看出来你还有此等爱好。”
乔奉之给那鸟喂了颗松子,一边道:“并非是我有这等爱好,我不过是想给我家夫人解闷儿,所以才买了。听说这鸟会背诗,咱们逗来听听看。”
话虽如此,可笼中那肥硕的鸟儿半晌也没开口,直管吃松子,乔奉之喂得不耐烦了,便将手中的松子递给了姚暮染:“染儿,你来试试。”
“哈哈——”霍景遥笑了起来,打趣道:“奉之,看你这意思,敢莫这是只雄鸟,不吃你这套,所以你才换女子逗逗?你呀,还是观念太古板,要我说,是人都有情,无分男女,只要有意,不一定非要雌雄相配嘛,同性也能成双嘛。”
他此话说的太过大胆直白,还隐着某种暗示,不止姚暮染皱了眉,就连乔奉之都皱了眉,无言以对。
“逗鸟,大家快逗鸟吧。”福全见气氛不对,适时扭转了一下。
姚暮染敛了敛神色,将手中的松子又递进去一粒,却不喂进它的嘴里,而是在它的尖嘴边晃着诱惑它,嘴里也哄道:“想不想吃?说句话就给你,好不好?”
那鸟扭着脑袋追来追去也吃不到松子,最后哼哼唧唧几声,忽地清脆嘹亮道:“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旋即哄哄笑了起来,惊得铁骨“骨碌”一下翻了起来,摇着尾巴朝这边望,嘴里骨头掉了都不知道。
“咱家夫人美貌,就连这鸟都开口夸了,哈哈——”福全笑道。
乔奉之满脸惊喜,看看鸟,再看看姚暮染,笑道:“这鸟真懂人心啊,简直是一语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哈哈——”
姚暮染抿嘴浅笑,又给那鸟喂了颗松子。
霍景遥却撇了撇嘴,直言道:“是啊,乔夫人的确美貌,不仅这鸟见了都要开口夸赞,就连我那六哥都舍命相救呢。”
此话一出,气氛一下子又僵了。
霍景遥左右看看,连忙道:“哎呀!我好像心直口快又说错话了,对不住对不住,告辞告辞。”说着,他一溜烟往院门跑去,在一阵狗叫声中没了影儿。
等他一走,气氛又缓和了,乔奉之若无其事继续逗鸟,姚暮染也只当没有听过方才那句话。最后福全与绿阑吆喝着让姚暮染给那鸟取名字,姚暮染想了想,道:“它方才所念的诗出自《凤求凰?琴歌》,不如,就叫琴歌好了。”
“此名妙哉!就叫琴歌了!”乔奉之十分赞同。
福全眼珠子一转,惊喜道:“哎呀,这下子咱们院子里有了铁骨,又有了琴歌,这不正是应了那句铁骨柔情(琴)吗?”
此话一出,大家恍然大悟,又是一阵笑声在庭院里久久回荡。
……
日子如常,转眼间到了六月二十九这一日,东宫里竟然来人传话了,此人正是秦安,他送来了一张红色的请帖,原来今日,是霍景城的而立之生辰。
东宫。
夕阳染霞,连绵铺展在天际。宴客的笙箫殿中,早早点亮了灯火,满殿辉光摇曳。一群侍婢如花蝴蝶一般轻巧地穿梭在其中,备酒布盘,摆正桌椅……等一切布置妥当了,轻薄夜色降了下来。
今日这生辰宴,霍景城只邀请了在京的几位兄弟姐妹,而朝臣,只邀请了云策与乔奉之两人。
宾客陆陆续续到了,观那身影,无论王爷还是公主,各个端得的是气度雍容,贵不可言。
太子妃仪容端方地站在殿前,迎着霍家姊妹们在笙箫殿落座,一时间,殿中一片靓丽,笑语晏晏。不多时,霍景城与云策,乔奉之,三人一起到了。
众人起身作礼问候,霍景城含笑打量了一圈,道:“众位兄弟姐妹久等了。云相与奉之黄昏时便到了东宫,本殿便与他们师徒二人各下了一盘棋,棋局才结束,所以来得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