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笙儿想你啦。”世子杜宁笙欢呼着奔进了皇后的怀里。
皇后含笑搂住他,满脸喜爱:“哎呦,笙儿终于来看姑母了?可想坏了姑母。”说完后,她抬头看向杜琰,笑道:“弟弟有日子没来凤仪宫了。”
杜琰一边落了座,一边笑道:“天寒地冻的,笙儿又病了两场,臣弟除了上朝,便没怎么走动。今日是除夕,臣弟怕姐姐孤单,正巧笙儿也病愈了,所以特地领着笙儿进宫来给您拜年。”
“病愈了就好。”皇后摸了摸杜宁笙的脑袋,又抬眸询问道:“对了,怎么没带元芷一起进宫呢?”
杜琰道:“元芷有孕了,刚开始害喜身子实在不适,整日窝在床上不愿下地呢。”
皇后闻言惊喜:“哎呦,这可是好消息呢!元芷自生完笙儿这个长子后,多年都没有见喜,如今可好了,总算又有了好消息!等将来生下后,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好!”
“嗯,也算她争气,没有白占正名分。对了姐姐,臣弟今日进宫,还给姐姐带了好些礼物来。”
说着,杜琰朝着殿外招呼了一声,两个随行的侍从便抬进来一个箱子,箱盖一经打开,里面顿时闪出了珠光宝气。
皇后媚眼流转,打量了几眼后,格外欢喜,满意道:“你有心了,这些年你送来的重礼也不少了,何苦拘这一回。你和笙儿能来,本宫就心满意足了。来,快入席吧,本宫命人上宴。”
“好。”杜琰起身走向圆桌,一边解下了身上的长裘,随手扔给了姚暮染,姚暮染赶紧伸手去接,抱了个满怀才堪堪接住,然后安挂起来。
宴席上桌后,殿中香飘四溢,气氛亲厚融洽。姚暮染领着几个宫娥伺候在桌旁,静听他们姐弟俩聊天。
略动了几筷菜肴,又下了几杯酒水后,杜琰问道:“姐姐,陛下还是不肯来你宫中吗?今日可是除夕呢。”
皇后无谓地拭了拭唇角:“管他的,我与他已经毫无感情可言,这几年早已彼此习惯了,他冷落着我,我也不稀罕他,就这样各过各的就是。对了,他在朝堂之上可还安分?那些朝臣可还安分?”
杜琰不屑嗤笑:“姐姐放心,无人不安分。这几年我一直排除异己,朝中剩余的都是言听计从的朝臣,谁也掀不起波澜。”
说罢,他又补充道:“对了,前段时日虞太傅忽然上了折子,要辞官解佩,陛下已经准奏了。只不过我听说那老家伙自辞官后性情大变了,竟然寄情于酒色,整日醉生梦死起来,活活成了个老不修。”
皇后听完,抬起纤纤素手扶了扶牡丹髻上的凤头钗,一边不以为意道:“这些年他也算安分识相,就连痛失爱女,也只是称病深居,不曾对本宫出言一二,如今他身心受损,不怕丢丑就随他折腾吧。”
姚暮染一听这段对话,微愣了片刻后,眸中划过了一道精光。
“混账!”
姚暮染正心绪恍惚时,耳中忽听这一声厉喝,她心头一惊,回神时才发现自己方才走神间,将杜琰的茶杯倒得溢了出来,碧绿的茶水在桌上缓缓蔓延着,杜琰正神色不满地看了过来。
姚暮染赶紧放下茶壶,用抹布去清理桌面,一边谦卑道:“奴婢该死,求将军恕罪。”
清理完后,她端端正正跪在了地上请罪。
杜琰见她做事干脆利落,又颇有临危不乱之态,不由多看了她几眼,谁知越看越收不回目光了。
“姐姐,她是新来的宫娥?”杜琰问道。
皇后挂上了意味深长的笑意:“是呢。”
“嗯,生得不错,比那归晴好看得多。”说完后,杜琰看向了姚暮染,对她道了句:“行了,起来吧,大过年的,别冲了喜气。”
“奴婢谢将军宽恕。”姚暮染这才起身,亭亭玉立在那里,杜琰又上下看了几眼,唇角隐上了浅笑。“”
皇后见状,掩嘴笑了起来:“我的好弟弟呦,从前也不见你留意哪个女子,怎么今日就对暮染上眼了?快压一压你那份心思吧,她已经是乔奉之的人了。”
杜琰微愣,旋即淡淡道了一句:“原来如此。”
姚暮染听着他们的对话,浑身不自在,时间也变得漫长起来,硬着头皮许久,终于盼得宴席结束,杜琰离开了凤仪宫。
晚上素川接替她上夜,她临出殿时,迎面碰上了正要进殿的萧阅。
姚暮染行过礼后,与他擦肩而过了,走了一截后,姚暮染侧身回望,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
除夕夜,宫中华灯璀璨,与皎月繁星遥遥辉映,处处流光溢彩。
乔奉之在自己的房间设了除夕晚宴,而座上客只有姚暮染一人。
房中点着清淡悠长的百濯香,令人心旷神怡,疲惫俱消。姚暮染闻入鼻中,深觉熟悉,这正是他身上常有的耐闻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