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先斩后奏(2/2)
姚暮染听罢,第一时间想说不,可转念间,她及时收住了话。此时,她的不舍、不愿,只会让他更为难罢了。她说过,她不想用情爱困住他。想着,她恢复了理智,柔声道:“奉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些都是你该做的,并且在往后的日子里,这样的事兴许还有,我们都要习惯,对吗?”
乔奉之听罢,又是一声叹息:“染儿,你总是懂事的令我心疼。”
姚暮染在他怀里蹭了蹭,让自己更紧的贴近他,同时,将额头埋进了他的颈间,温声软语道:“奉之,别这样,这只是暂时的分别。待我随着大军到了南乾后,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很快的。”
乔奉之静默片刻,徐徐嘱咐了起来:“好,那你自己要好好保重,也不必担心什么,殿下与师父自会好好照拂于你。”
姚暮染鼻中一酸,忽而落了泪。她心中意外,并不多哭的她,这煽情的眼泪竟也多了起来。她侧头在他的衣衫上沾去了泪珠,道:“奉之,我会照顾自己,你放心吧。倒是你,北越到南乾,山水重重,路途遥遥,你也要好生保重自己,一切小心才是。”
说着,竟然又是一滴泪滑落了下来,她又连忙侧头在他的衣衫上蹭去。
“傻子,哭就哭了,还瞒什么,我从你的气息就听出来了。”乔奉之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将她扑倒在了床榻上,他一边掠夺她的美,一边心疼责备:“染儿,不许哭了。不出一个月总能相见。你可知,你此时的泪,就是我心上的刺。”
“嗯,夫君……”她不再哭,而是热情回应他。
这一声夫君,喊得乔奉之悲喜交加,身体却为她再度疯狂失控。
……
清晨风凉,姚暮染站在军营入口处,目送乔奉之和福全领着一队士兵离去,只留一阵尘雾给她。
绿阑见她久久站着,上前劝道:“夫人,我们回去吧,今日这晨风颇凉呢,天也阴着,怕是待会儿又要下雨水了。”
姚暮染终于收回目光,默默往回走。
主仆两人刚走了一截,身后就有了动静。姚暮染回头望去,只见一队士兵用板车拉着一套棺木进了营中。姚暮染避到一边给他们让路。
待棺木匆匆经过后,绿阑在她身侧轻声感慨了起来:“夫人,真是世事无常呢,昨晚酒宴上还活生生的一个人,隔了半夜就没了。”
姚暮染面色无波,一边走一边淡淡道:“或许对他来说,死了才是最好的去路。一个男子,没了江山没了皇位,就连自己的女人也在心里瞧不起他,如此的话,还真不如一死。”
绿阑也喟叹道:“是啊,昨晚夏侯夫人,呃,是北忠王侧妃,她与您散步时说的话奴婢也听出来了,她的确不满北忠王的窝囊与软弱,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这样的男人,谁也爱不起来,尤其是北忠王侧妃这样聪慧美丽的女人,自然心不在他。”
姚暮染语气飘忽:“是啊,那么那一颗美人之心又在何处呢?”
......
绿阑还真的说对了,早膳过后没一会儿,漫天雨丝便倾泻而下,淅淅沥沥久不停歇。
漫天雨幕中,一道纤弱的身影在雨中跌跌撞撞跑着,她的神情焦急哀伤,脸上的泪与雨水混合,浑身上下,无一不是楚楚可怜。
帐篷中,霍景城正随意倚在床榻上翻看书册。诸事落定,清闲之下,也只能日日如此打发枯燥时光了。
霍景城看着看着,心神倒也融入了书中。
不一会儿,帐帘被人掀开,秦安进来禀事了。霍景城听罢,从书中抬头,意外道:“她来做什么?去,让她进来。”
片刻,帐帘一掀一落,一道湿淋淋的狼狈身影就扑了进来,直接向着霍景城跪地了。
“殿下!”她喊了一声,就哀凄哭了起来。
霍景城越发莫名,干脆放下书缓缓坐起,问道:“北忠王侧妃这是怎么了?”
宁宛姝跪在地上哀怨垂泪,听了霍景城的话,她膝行几步,来到了他的床榻边,扬起一张被雨水冲刷的苍白清美的俏脸,神情幽怨道:“殿下,妾身都知道了,您要妾身随着北忠王的灵柩一起去长宣城,对吗?”
霍景城云里雾里,纳闷反问道:“嗯,你是他的侧妃,不随同他去长宣城又要如何?”
“殿下!”宁宛姝哭喊一声,一把捉住了他的袖子。
霍景城被她的动作惊了一下,旋即抬手避开,一边道:“北忠王侧妃,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不必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