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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城翩然行了平礼:“原来是五兄擎王,久仰大名,今日幸会。”
擎王也赶紧回礼,道:“不敢当不敢当,霍六弟别多礼才是。我就说今早怎么一睁眼,那窗外喜鹊喳喳,原来是我东靖国来了贵客!哎呦,这可是要禀报父皇的大事呐!父皇好以国宴待客才是啊。”
霍景城笑容得体:“不敢当,兄弟此来南乾,只为一会好友,不愿声张,只能失礼于靖帝陛下,就不拜访他老人家了。兄弟先谢过五兄的美意了。”
“原来如此。那为兄既然已经碰巧幸会了霍六弟,就绝没有不理的道理了。霍六弟多留几日,今日由七弟先行款待作陪,明日再由为兄来一尽地主之谊,与霍六弟把酒言欢!”
霍景城道:“兄弟倍感荣幸。对了五兄,你我素未谋面,为何五兄却认得兄弟?”
擎王朗朗一笑:“霍六弟年少有为,北伐之行功盖丘山,又德厚流光送还美人,不仅父皇在我们面前对你大加称赞,就连我京中的女子也为你倾心。霍六弟有所不知,咱们京中有一女子,妙手作画丹青一绝,父皇曾有意召她入宫中画馆,谁知此女却婉拒了,理由是,她只画南乾太子,其他的,概不落笔。原来她曾去南乾时有幸见过霍六弟的真容,这回来后,就是一腔相思寄情于画作呐。后来父皇便从她那儿讨了一张画作,我们也自然就看过霍六弟的画像了。而今日再一见真人,才知那女子妙笔生花,将霍六弟画得传神极了!”
姚暮染始终默默,此时听了这么一出,心中感慨不已。这霍景城在东靖都有痴心爱慕者,那女子真是一见霍郎误终身呐。
霍景城暗自恍然大悟,面上微微一笑:“原来如此,真是让五兄笑话了。”
几人又笑着寒暄了一番,这才分别进了各自所在的院落。
梅风几人守在院子里,另外三人在宽敞华美的花厅里坐了下来。
沈临风一番豪点,菜色,酒水,云烟,香茶,汤羹,果盘,很快流水似的上来了,满满当当摆上了桌。
姚暮染静静坐在霍景城身边,开宴后,只捡了最近的菜夹了几筷。女子吸那云烟不雅,她更是没动。
霍景城却频频给她夹菜,只要是他夹来的,就必定是荤的,还说她若不吃,他就亲手喂。逼得姚暮染只得硬着头皮一样一样去吃。
那两个男人不怎么动筷,专心对饮,在吞云吐雾中相谈。
沈临风道:“对了霍兄,你怎么忽然在百忙中来了东靖呢?”
霍景城不想让他跟着乏心,于是瞒下了自身处境,轻描淡写道:“跟父皇告了长假,前来东靖找你玩玩。”
沈临风一听,乐呵道:“原来如此,那就好!那我们兄弟俩可以好好潇洒一番了!”
霍景城笑着转移话题:“对了沈弟,你在朝堂上的情势如何?”
提起这个,沈临风叹了气:“不瞒霍兄,我处境不妙。我都查出来了,我那赌坊就是我那五哥的人告发出来的,哎。”
霍景城轻轻吐出香气袅袅的烟雾,意味深长道:“擎王,呵呵,擎字,满怀敬意向上托举也。看来你父皇对他寄予厚望啊?”
沈临风懒得再提,道:“不说我了,霍兄还是好好干吧,等将来我这边如果没争上,时移世易,我就去南乾投靠你去了?”
霍景城嗤笑:“少指望我,不瞒你说,我也快干不过我们家老八了,你以为我的情势就很乐观?你还是好好干你的,保不准将来霍兄就来东靖投靠你了。”
姚暮染在一边听得直想笑,兄弟两人一个比一个失利,一个比一个英雄气短。不过通过这几句对话,她再次领略到了霍景城的聪明之处。
一个皇子,与他国皇子结交,何尝不是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呢?
两人各自争权,谁若败了,要想全身而退便离国远赴,投靠另一个。他们皆是彼此战败后的退路。除非两人倒了血霉,都齐齐败了。
沈临风那边纳闷道:“霍兄,你们家老八一直跟你不对盘,可也只是小打小闹罢了,怎么如今也变强了吗?”
霍景城道:“并非他变强了,而是背后有高人辅佐了。”
沈临风道:“高人?除了你身边的云策,哪还有什么高人?除非云策的徒弟乔奉之,应该能秉承师范。”
霍景城心道他绕来绕去,总算引出了他真正想提的。这便笑道:“你对于景柔的第二任夫君还真是关注啊。”
沈临风哈哈一笑,也就不装了,坦荡道:“霍兄,那,他们俩感情如何?那乔奉之对公主可好?”
袖子一动,霍景城侧头,正是姚暮染在拉他袖子,道:“殿下,我想去街上逛逛,一会儿回来。”说罢,不等他发话,她就提裙站起,又对着沈临风作了一礼,终于翩翩离去。
霍景城了然她心,也由了她,只吩咐梅风兰风护送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