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默走了一截后,姚暮染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委屈与愤慨,直言道:“皇后娘娘,臣妾一直尊您敬您,可谓是一片丹心向着您,可您竟杀了承王妃让臣妾背黑锅!臣妾真是伤心失望呐。您事事都推臣妾出去挡在前头,这就是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风范吗?”
皇后忽然被她指控,愣了一下,回神后怒道:“放肆!本宫用得着你来背黑锅?本宫若有害你之心,你哪能安然走到今日?你竟不知感恩,说张嘴就张嘴,一口咬上了本宫?!”
姚暮染辩驳道:“皇后娘娘想杀承王妃之心昭然若揭!承王妃之死并非臣妾所为,那么,就一定是皇后娘娘干的!”
“你!你!”皇后气得不轻,厉声厉色道:“宸妃!别以为陛下宠你,你就可以对本宫这般态度!你乖顺了这么些时日,如今竟也想跳几蹦子吗?本宫还真怀疑,这根本就是你自己陷害了自己,既杀了承王妃,也让陛下疑心了本宫!”
姚暮染道:“既然如此,那么皇后娘娘方才为何轻纵了此事,没有揪着臣妾不放呢?还不是皇后娘娘心虚罢了。”
皇后道:“本宫方才轻纵此事,全因本宫认为,承王妃就是你杀的,并觉得你杀的对杀的好,简直是杀到了本宫的心坎儿里!本宫这才没有在陛下面前揪你不放!谁知一出御书房,你竟往本宫身上泼脏水!本宫便不得不怀疑这是你的苦肉计了!”
姚暮染辩道:“臣妾没有!娘娘真是高明,拿臣妾当枪使,完了还要恶人先告状!”
皇后一听,气急攻心:“放肆!反了你了吗?跪下!!”
姚暮染不说话了,面服心不服地慢慢跪在了地上。
皇后居高临下看她,语气严厉道:“宸妃,本宫以宫规治你不敬之罪,陛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就给本宫跪在这儿好好反思一下你错在了哪里!好好再想想自己的身份!不跪足一个时辰不许起身!”
“若眉,你就在这儿看着她!如今新妃入宫,后宫局面幡然一新,她却与本宫没了默契,失了安内之心,那么本宫也不介意拿她这位宠妃立威!”
说罢,皇后拂裙,气势汹汹地走了。
姚暮染跪在地上郁郁沉默。碧芽与若眉面面相觑。
期间,周遭少不了过路的宫人,一个个见堂堂宠妃竟在若眉的看守下跪地不起,不用想也知是被皇后罚了。这可是一个惊动人心的大消息呢,凤環宫与恣意宫这两位竟生了嫌隙了?
一个时辰后,姚暮染腿都跪麻了,这才扶着碧芽瘸瘸拐拐地回到了恣意宫,自然,也带着一腔子的愤愤不平回来了。
等一回来,碧芽就与福全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起了她。
碧芽道:“娘娘,您怎能与皇后娘娘置气呢?我们两宫素来和睦,眼下闹上这么一出,还不叫有心之人见缝插针呐?”
姚暮染心情极糟,揉着膝盖,冷脸不语。
福全又上了阵,道:“娘娘,碧芽说的不错。您向来聪慧,这回怎么就犯了糊涂呢?陛下好歹是没有追究此事,您又何必因小失大呢?再往远了看,您始终是妃,归皇后娘娘管治,您真的打算往后都不逢迎皇后娘娘了吗?”
姚暮染这才语气冲冲道:“本宫是真的受了冤!本宫这人,苦能吃得,罪能受得,却受不了冤屈!本宫曾经被前夫所冤,无力还手,宁愿一死!还有,陛下不追究此事,是因为陛下心里清楚,此事就是皇后干的,他维护贤妻当然不追究了!”
“唉......”碧芽叹息一声:“娘娘,总归,陛下信了您,您也算不得冤屈。”
姚暮染吸了吸鼻子,道:“可皇后娘娘再这么下去,陛下能信我三五回,还能信我一辈子吗?”
碧芽道:“那您是真要与皇后娘娘决裂吗?”
姚暮染怔住了。
是啊?真要决裂吗?今日一时气不过,顶撞了皇后,可气消了呢?往后呢?与皇后闹僵让凌家看笑话吗?
一想到凌家,姚暮染的心越发乱了,一时急躁,邪火四蹿,猛地踉跄扑下地,竟是见什么砸什么。
“哗啦!”
“咚隆!”
“哐啷!”
巨大的动静交织在一起,殿宇似乎都跟着颤了几颤。惊得福全与碧芽一时目瞪口呆。
姚暮染满心愤火,胡乱砸了一通,又要冲着殿中的那架多宝格而去时,总算是被福全与碧芽拦住了。那里的东西可就由不得她砸了,多宝格上陈设的全是珍品,什么玉如意啦,香炉啦,古董啦,还有御赐的那把荡邪短刀,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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