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城握住她的手,牵至自己的心口处,道:“心被伤到了。你气性大,故意宿在双儿的偏殿,连着躲了我两日。结果今日袁府再见,你竟连一声六郎都不愿再喊了。”
姚暮染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人没受伤她自是悬心而放。两人共同经历了方才的生死危机,共度了惊魂一刻,此时心境开阔,比起彼此的生死安危,一切都寡淡的没有意义了。她抱紧他的腰,眸中情切,语气真挚:“六郎,气头未过而已,我心里是想着你念着你的!”
他勾唇慢慢笑了:“那你还骂我吗?”
她羞愧道:“气话而已!六郎,我知你好,我懂你心,明你情意。我也知我自己的心!六郎,我心在你,真的!”
兰香在鼻,他亲耳听她说了此话,心念动荡的厉害。就近含住了她的双唇,辗转索吻。
险境已过,熟悉的温暖已至,她放下心来,温柔回应他。两人皆在此时变得荒唐,分明才从狂风暴雨中解脱出来,一身泥水都还没有来得及抖落,却还有心情在这满车狼藉中长吻一番。
一吻结束,她已是被他压的太久了。他见她气息不畅,终于恋恋不舍侧了身子,放她出来。姚暮染挪出来后,准备拔去钉在他衣裳上的箭,却在看到那些箭的一瞬间,心中又惊又怕又叹,惊那几支箭的巧妙,支支凶险,有的就擦着他的腰钉着,难免让她后怕,却又叹人家不愧是天子,龙气所佑,总能逢凶化吉,就是没有任何一支箭伤到人家的身。
她不由喟叹:“六郎......你是一国之君,你的性命重于一切,我......谢你这般护我。”
霍景城趴在地上,浑不在意道:“大恩不言谢,不如,小娘子以身相许吧?”
姚暮染道:“好,此生此世,心许公子,如时之久,如海之深,矢志不渝。”
霍景城笑着转眸看她,眸中一片晶莹明亮,如星之昭昭。
姚暮染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才堪堪拔去了钉在他衣裳上的几支箭。两人刚要起身,却发现车厢中已是连块好地儿都没有了,乱箭穿空,横七竖八地钉满了车厢,东戳西刺的竟是没法站。
“到外面去吧,来,小心。”霍景城拉起她,两人探腰来到车厢外,终于寻上地儿站定了。
骏马狂奔,劲风袭面。福全一脸惊慌拉着缰绳不敢松手,一边朝路上行人大喊:“让让!大家快让让!马车失控啦!!”
碧芽惊魂未定,脸无血色,一见她出来,忙急急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姚暮染见他们两人都没事,一颗心终于松到了底。看来此次行刺,刺客十分集中目标,只顾对准车厢放箭,才让福全与碧芽幸免于难了,真是万幸。
耳边风声呼啸,马车已是到了城边的清冷之地,路上行人也寥寥无几,眼下就只等想想办法让这拉车的两匹疯马停下了。
霍景城盯着马,略一思忖,便号召福全各上一马,死勒缰绳迫马停下,两人坚持了一会儿,马速渐渐慢了下来,耳边风声渐小,急掠的风景渐慢,最后,马车终于停下了。
安抚好了惊动的马,接下来福全就与碧芽一骑,霍景城自然是与姚暮染一骑,拖着作为查案线索的车厢,几人这才重新策马走上了回宫之路。
姚暮染背靠于他,依旧心有余悸。她看着明明天光,忽觉这一日纷乱的就像过了几年那么漫长。
霍景城一边策马一边在她耳边道:“还在害怕?”
姚暮染缓缓摇头:“心绪杂乱罢了。”说完,又出言犹豫道:“六郎,那......绿阑的死......”
霍景城不容置疑道:“意外而死,此事别再提了。好比方才行刺一事,没有证据,连朕都不能只凭猜测就直接定罪段家与俞家,只能旁查。”
姚暮染听罢,心中一阵叹息,终是慢慢死了这条心。
是啊,心中猜测归猜测,但她到底是没有任何证据的。行刺之事他还可以派太常寺去旁查,可绿阑之事,她又要如何旁查呢?诚如他所说,绿阑死时只有袁墨华一人在场,难道还真要让他听凭她的猜测就将重臣下狱刑问吗?如此一来,他岂不是成了昏君?而她岂不是成了误主的奸妃?
“六郎说的是,我......听你的就是。”
霍景城眉眼舒展,勾唇一笑,在她耳边道:“乖。”
姚暮染又小心翼翼道:“我......我还假传了你的口谕。”
霍景城声稳无波:“知道。你前脚才出宫,宫门侍卫后脚就上禀了我,所以下朝后我才去得袁府。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