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母后原谅父皇吧,这么多年父皇也还是第一回对您动手,母后多想想父皇的好吧。”霍宜峥说完,慢慢行礼退下了。
皇后拿起信又看了一遍,越看眼泪越多,抬手轻轻抚上了自己还红肿作痛的脸颊,心中实在难以释怀。
大宫娥若眉看不下去了,行至床榻边跪地,开始劝慰:“娘娘,您还是消消气吧,早日与陛下和好如初,也别让宫里的小人继续看这热闹了。再说,昨日娘娘出言也的确不对,奴婢虽在殿外,却都听得清楚,您的话连奴婢都惊了一跳呢。娘娘向来端庄,言行举止那更是拿了尺子量过后才表露的。可昨日,您说的话,奴婢都感觉不像是您了。”
皇后慢慢擦泪,问道:“昨日本宫气糊涂了,本宫都说什么了?”
若眉慢吞吞道:“您说,陛下当着您的面教宸妃杀人,可见陛下宠妾灭妻之心昭然若揭。还说,陛下宠着宸妃,又在宫外找着宁宛姝,是要让这后宫变成寡妇的天下。您还说......还说......”
皇后侧眸看她:“本宫还说什么了?”
若眉道:“娘娘,您还说,陛下越来越没出息,放着自己的女人不喜欢,偏就喜欢别人睡过的女人,还说陛下跟那街头讨人剩饭的乞丐有什么两样。陛下怒上心头,才......”
皇后一听,心中亦是惊了:“本宫真这样说了吗?”
若眉道:“可不是。”
皇后慢慢转回头,又落了泪,轻轻吐出心间浊气,道:“备纸笔,本宫给陛下回个信吧。”
若眉一听大喜过望:“好!奴婢这就去备!对了娘娘,您口中怎么忽然又跑出了个宁宛姝啊?那不是北忠王侧妃吗?曾经还被人诬告过陛下与她……”
皇后心中叹息,道:“是啊,她的确是北忠王侧妃,也是东宫里卷钱跑路的宁淑,更是陛下早就沾染了的情妇。唉,别问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去备纸笔吧。”
......
帝后二人鸿雁传书,鱼传尺素,当天就和好如初。傍晚,霍景城到凤環宫用了晚膳,顺道留宿,这场热闹,很快收了场。
姚暮染这边,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亦是松了口气。她十分清楚,他们两个和气,对她也好。否则皇后憋下一腔不满,到时会撒给谁还用说吗?
心情一松快,兴致也上来了,姚暮染道:“走吧,今日空气十分清新,再去浇离水榭走走。”
这便与福全碧芽离开寝殿,走入了宫灯晕晕的夜色里。只是没走几步,忽就看到小年子匆匆来了,他一脸凝重,跪地禀报:“娘娘啊,那鸣瑟殿的宫娥冷绘又又又来了!只不过,她今日传来的话非同小可啊!”
姚暮染心头一凛,问道:“她又替公主传什么话了?”
小年子道:“娘娘,公主说,您要是再不去见她,明日她就咬舌自尽!还说,一旦她咬舌自尽了,到时,她身边的春屏和鸣瑟殿的冷绘都会一齐指证您,说是您将乔大人坠崖之死的消息特意传到鸣瑟殿的!怕是到时,人人都知道是您存了歹心,以噩耗断绝了公主的生念,逼死了公主这个昔日情敌。”
姚暮染听得怒上心头:“我就不明白了!她见我到底要做什么!!”
想来想去,终是觉得这一趟免不了了,万一那位真的干出傻事,两个宫娥再指证她,情形可真就复杂又麻烦了。并且到时,面对亲妹的死,霍景城又会存几分理智来看待此事呢?
罢了,罢了!
“小年子,你去回话,就说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本宫便去鸣瑟殿见她!”姚暮染道。
“是!”小年子匆匆跑入了夜色里。
......
翌日一早,姚暮染正要去凤環宫请安时,正巧凤環宫那边的宫人就来传话了,说皇后着了风寒,身体不适,要休养三日,所以三日内,免各宫的晨昏定省。
早上风爽,姚暮染索性与福全碧芽一道离开恣意宫,一路来到了鸣瑟殿。
当初,霍景城只下令禁她在此,不得踏出一步,并未说过不许探视。加之这两日,以皇后为首,后宫的嫔妃们素日与她和气的都会来劝劝她。所以,姚暮染也很顺利地进来了。
殿中安静,霍景柔正坐在窗前发呆。半年多未见了,那位傲气横生的公主竟在几日间就憔悴成了眼前这般,神情忧郁晦暗,消瘦的弱不胜衣。
“公主!宸妃娘娘来了!”春屏惊喜地说了一声,然后迎上来行了一礼。
霍景柔当即转头望了过来,两人对视的瞬间,眸中皆起了波澜。
姚暮染收去眼底涟漪,淡淡道:“公主,我来了,公主一直想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霍景柔看了看她身后的福全与碧芽,道:“都下去,本殿与宸妃说说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