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暮染心中明白,她们一个个都是有家世的人,打从心里就看不起她这醮夫再嫁之人,更看不惯她以残花败柳之身玷污君王,还偏偏就得了宠。
“宸妃来了?今日也是你的喜日呢,快入座吧。”皇后见满座嫔妃无论高位还是低位竟无一人搭理姚暮染,登时脸上挂不住了,心道自己调教了多年就调教出了这么一群不上台面的货吗?做做面子功夫会死人不成?
皇后救了场,姚暮染感激一笑,翩然来到了皇后座下行礼,顺道呈上册封圣旨,待会儿礼官会将四妃册旨挨个念来。
皇后带着端庄合宜的笑容免了她的礼。姚暮染入座,慢慢抿起了茶。只是,殿内脂粉之香盖过了茶香,姚暮染也不知自己口中喝得是个什么滋味,注意力全在礼官所念的圣旨上了。
令她意外的是,云策自刎当日,曾插话她与霍景城的那位碧色宫装的美艳嫔妃竟是曾经东宫里的另一位侧妃,年二十六,膝下还有一女,名霍宜双,今年八岁,还是霍景城的长女。长公主之母如今被册,自然是高位,封了个丽妃,倒衬了她的美艳妖冶。
姚暮染忽地在心里笑起了自己,笑自己不自量力,竟当着霍景城的面儿与人家长女的生母呛声,还说没有人家插话的份儿,哎,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跋扈了一把。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静妃,静妃人如其号,面目沉静淡雅,性子也稳重沉默,现年二十有五,生了二皇子霍宜谦,今年也有七岁了。
最后一位封了妃位的是舒妃,现年二十四,其人生得娇俏灵动,一看就是性子开朗之人。她生了三皇子霍宜岚,今年六岁。
只是四妃之位终究有限,还有一位生了二公主的,被挤到了贵嫔之位,是为温贵嫔。另一位生了三公主的,是为容贵嫔。
贵嫔再往下的嫔位,封了两人,贵人三人。再无。
而霍景城也仅有这三子三女了。自最小的三公主后,东宫三年都再未添子嗣。看来东宫中姬妾虽多,但依子嗣看来,得他心的姬妾却不多啊。就拿眼下的嫔位来说,此位也不低了,但今日能封上这个位份的,其实昔日里在东宫压根就是籍籍无名之辈,只因霍景城有护旧之心,才给她们提上了这个位子。可见她们曾在东宫并不得宠,又如何会有生子的机会?
姚暮染心想,霍景城能保下这六个孩子已是不易了,在女人的勾心斗角与争风吃醋中,暗里没保住的孩子又有多少呢?
礼官总算挨个念完了册封圣旨,也念完了册封口谕。众妃全体起身跪地,向着皇后行跪拜大礼,而后再次入座,聆听皇后教诲。
等这一摊子事忙完,已快午时了。皇后念着今日六宫同喜,早就安排了宴席,设在了皇后宫中的花园里。此时便邀众妃移步,全体过去入席。
一路香风漫天,娇声笑语,众妃来到了花园中。百花环绕的空地中摆了两桌宴席,十来位嫔妃分坐两桌,宽敞极了。
姚暮染与皇后还有另外三妃坐在了一桌,气氛难免尴尬。那三妃是东宫旧人,彼此间熟稔地谈笑聊天,尤其丽妃与舒妃两人,看样子十分亲好,聊的火热。静妃则淡淡无话,皇后问几句她答几句,太静太稳却又露出了几分清冷疏离之感。只有姚暮染一人无所事事,喝了一肚子的茶水,想走还怕拂了皇后的面子,被人说她目中无人。
不一会儿,远远来了一排人,为首之人竟是秦安。秦安来到了皇后这一桌,看了几眼姚暮染,才跪地道:“奴才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奴才给各位娘娘请安。”
皇后纤纤素手微微一抬:“秦安免礼。”
“谢皇后娘娘。”秦安平了身,堆着喜色的笑容道:“皇后娘娘,陛下让奴才前来回话,陛下政务繁忙过不来了,陛下还说,今日是各位娘娘的喜日,陛下人不来礼要到。于是命奴才送了些香玉牡丹花来,诸位娘娘每人两枝,喻意好事成双。除了花,陛下又让奴才抬来了一箱珍品首饰,让每位娘娘自个儿挑上两样。”
众妃一听,个个粉面含春,脉脉带笑。
皇后笑道:“陛下有心了。”
丽妃接话道:“咱们陛下向来体贴又浪漫,今日百忙中还不忘送了花儿和礼物来。舒妃,你说,这叫什么呢?”
舒妃美眸笑转之间,灵动娇俏,她直爽道:“这能叫什么?这是要迷死咱们姐妹呗。”
“咯咯咯......”众妃纷纷掩嘴,一片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