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南枭城制造一出假戏,瘟疫席卷全城的假戏。”
霍景城眸中一亮:“你是说......?”
姚暮染点头:“是。就是制造一场假瘟疫,逼八党余孽弃城而逃。”
“六郎可以派些稳妥的人混入城中,暗中奔走,教百姓们装病。自然,装病一说也得以假乱真,我知道有两种普遍又廉价的食物同吃相克,身上会起红斑,只痒而无大碍,便让百姓们以此为病,同时再装出气喘长咳之症,这场瘟疫便可以假乱真了。到时,百姓们将装病之法一传十十传百相互告之,百姓们为了脱离逆党的控制自然会配合,就这样,病症也开始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一齐爆发,满城的百姓装死装病装哭,一片乌烟瘴气。结果就是,瘟疫席卷全城,天下大乱!到时,八党余孽既担心自身会被传染,也根本没那颗好心去下令治病,又眼看满城的人质即将全部病死,他们没了挡箭牌,就不敢再划地为牢,那么,只有一个法子了,就是尽早弃城逃跑。只要将他们逼出了窝,走上了逃亡之路,百姓们就不再受制,六郎便可派兵逐而击之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且看那帮乌合之众在六郎的手心里能苟延残喘多久。”
话落,气氛寂静。姚暮染靠在他的怀里,只觉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染儿!”他忽唤一声,猛地抬起她的脸盯着看,他的双眸华彩奕奕,如纳星辰,里面澎湃着惊喜,爱意,激赏……
“六郎,你别这样看我。”姚暮染被他这般盯着,浑身不自在,半垂了美眸躲开,眼尾线蜿蜒出了风情。
霍景城满面的惊动赞叹终于淡去,重又示若珍宝地将她按进怀里:“此计绝妙!染儿,六郎以拥有你为荣!”
姚暮染心中一松,此计可行就好。
他不无激动道:“染儿,以瘟疫逼贼弃城,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姚暮染道:“六郎忘了?我是北越之人,曾活在那个四灾八难的病疮之国,还曾在鼠疫中挣扎求生,那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想逃,逃出这个国家,逃出这份悲哀。以己推人,八党余孽又怎会不惧瘟疫,不量时势,没有逃亡保命之心呢?南枭城若是颗好果子,他们自然吃定,可若是生了虫,是个人都会扔吧?”
霍景城满眼激赏:“是极!染儿,你解了六郎之忧,如雪中送炭!好,太好了!”
姚暮染莞尔一笑,纤纤素手抵在他的胸膛里轻抚着那朵迎光花,一边道:“六郎也不必担心此计会被逆党得知,因为城军与官员们本就是受制于人被逼归顺的,所以定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即便百姓们人多口杂装病之事被他们知道,他们也不会上报逆党,只会装聋作哑让这计划进行下去,大家好早日脱困。”
霍景城眸中又是一亮,满眼珍视地看她:“不错!此计着实可行!待我祥拟了细节后便派人前往南枭城办事。此番,我也造它一出以假乱真之戏!”
姚暮染浅笑点头:“六郎一定可以胜了此局的。”
霍景城低头与她额头相贴,语气温柔道:“有你在侧,六郎只胜无败。”
月色荡漾中,她温柔一笑,就近将唇贴在他的唇上,却无亲吻动作,只是轻轻相贴。他倒也配合,静静不动,两人唇瓣相贴,齐齐闭眼,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与气息,感受着脉脉情意。
......
翌日,六宫同喜的册封大典到了。
一早沐浴后,姚暮染就被宫娥们围着盛装打扮起来,长长的青丝绾成了朝云近香髻,发髻正中是一朵硕大的金海棠花钗,十分矜贵流丽。然而更妙的是,她又在发间点缀了几片小巧的纯金镂空花瓣,这时再看,就仿佛是那正中的海棠花钗凋落了几片花瓣飘在了发间一样,一派别致妙丽。
衣裙则是一袭石榴色的广袖曳地凤尾长裙。她甚少穿艳丽的颜色,然而穿上一回,却是十分令人惊艳。镜中的女子一改从前的清丽韵致,今日浓妆之下,颜若朝华,灿若玫瑰。眉间一叶花钿更添风华,整个人艳而不俗,丽而不妖,美撼凡尘。
忽地,殿外响起了铺天盖地的炮竹声,吉时到了。
姚暮染带上自己的册封圣旨在福全与碧芽的随侍下离开恣意宫,乘坐着轻纱飘逸的步辇往凤環宫而去。
今日的凤環宫,百花齐聚,十分热闹。姚暮染人还没进殿,便闻来香风阵阵,听来环佩叮咚。等再一进去,眼前果然花团锦簇,一片千娇百媚。
又是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姚暮染索性一一迎上,还莞尔一笑,道:“恭喜诸位姐妹们位份落定,今日在此同喜。”
她虽笑迎众妃,却似乎还是不讨好,一双美眸不动声色打量过去,就发现了嫔妃们中间多数都是神色清冷对她不屑一顾的。姚暮染心中暗叹,他的女人果然个个不简单,那日在凤環宫初见她们,有他在场,她们还避忌一下。谁知今日,一个个有了位份,也没了他在场镇压,竟一个个满面傲气,对她爱搭不理,已隐约对她有了孤立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