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倾巢出动了,人多势众的怎么追究?要不,全部移交太常寺,让那边给朕查个清楚明白?”
“陛下!”皇后不满。
霍景城语气悠然:“行了,此事若要追究就是大事,传出去惹人笑话,臊的也是朕。若不追究就是小事,朕悄悄盖了就是。”
说罢,他神色一肃星眸横扫,出言认真:“这能群战起来,自然是人人都有错点,所以,人人都罚俸两月,每人写一篇自省书交到皇后那里去。其次,宫人们一不能劝主二不能阻战,每人也罚俸两月。还有,各宫管好自己的宫人,此事切勿传出风声。钦此!”
嫔妃们一听,个个松了口气。原以为皇后气势汹汹带她们来御前领罪,想来没有好果子吃,谁知这一趟反倒是来对了。果然,男人的心胸总是比女人要宽大的,遇事也不会呼天抢地,而是大事化小稳稳地处理了就是。
嫔妃们这便如释重负地谢恩:“谢陛下宽恕,谢皇后娘娘宽恕。”
皇后还嫌不够,对着她们肃声道:“除了自省书,每人都把妇德四箴给本宫抄录一遍!若再有下一次,陛下肯饶你们本宫也不轻饶!”
嫔妃们齐声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霍景城看看嫔妃们,忽然似笑非笑道:“皇后,最近这宫里的风水是越来越好了。先是朕的儿子会打架了,如今嫔妃们也一个个英勇善战。这猛士渐起,我南乾是越来越强大了啊?”
“嗤”一声,皇后竟又破天荒地被他逗笑了,笑完又恼:“陛下!那臣妾的前殿就找您赔了?桌椅全坏了,臣妾的好些古董花瓶也全被她们打碎了!上好的帷幔也裂了,那富贵花开狐绒地毯都被倒地的灯烛给烧出了好几个洞!”
霍景城捏着鼻梁笑:“行,行,朕给你赔,全换新的。其次,为了让皇后消气,给皇后压惊,朕明日带你去国库逛逛,由你随意挑选几样你喜欢的古董,行了吗?”
皇后的面色一缓再缓,这才饶了:“臣妾多谢陛下。”
霍景城放下手,道:“行了,领上你的猛士们去吧。哦对,宸妃留下,朕再好好审问审问这位主犯。”
“是。臣妾告退。”皇后领上众人这才轰轰散了,御书房一下子宽敞了起来。
一室静谧中,霍景城憋着笑看向了跪地的姚暮染,道:“过来。”
姚暮染乖乖起身,来到了御案后,正准备再跪时,他却忽地伸手,将她拉来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手给她轻轻揉膝盖,盯着她脸上的几粒黑芝麻,问道:“打胜了?”
姚暮染乖乖点头:“嗯,胜了。”
“噗嗤”一声,他别过脸使劲笑了起来。
姚暮染恼道:“陛下!”
“好,好,不笑了。”他转过脸来,谁知看到的又是她破抹布一样的袖子,一个没忍住,噗嗤又笑了起来。
姚暮染见他实在笑得开怀,停也停不下来,也就不拦了,神情幽怨道:“我若打败了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霍景城还真不笑了,对着她有些脏兮兮的小脸看了看,道:“万幸,你娇容未挂彩,身上也无伤。”说着,抬手抹去了她脸上的黑芝麻。
姚暮染终于露了浅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有气无力道:“打累了。”
“哈哈——”霍景城又笑了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像今日这么好笑的事了。
她顺手在他胸膛里捶了一下,他停了笑,轻轻拍着她的背,舒缓她的疲累。最后道:“你怎么从不主动来御书房找我?从明日起,你便每日都抽空来这御书房让我一见,可好?”
姚暮染抬头,微微惊讶:“每日都来?”
霍景城点头,甚是笃定:“嗯,每日都来。你既不让我多去你宫中留宿,那就每日在这御书房一见好了。美其名曰,伺候笔墨,红袖添香。”
姚暮染顺口接来:“终其结果,魅惑君主,干扰朝政。”
霍景城不曾料到她会接得这样顺畅这样齐整,不禁一愣,才朗朗笑起:“行,那就先来一个魅惑君主吧,请。”
姚暮染娇俏而笑,忽地离开他行至案前中央,然后对他勾勾手指:“六郎,你过来。”
霍景城笑意深幽,起身绕过御案来到了她面前,眼含期待道:“来了,然后呢?”
姚暮染忽地一脸莫名:“你来干什么啊?”
霍景城更是一脸莫名:“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姚暮染深深一笑:“我让你来你就来啊?”
霍景城:“我......”
后话断了,他忽地懂了。原来无论大体还是小节,他对她竟是这样甘心听之任之,甚至简单到只需一个笑容,一个手势,便可被她牵着鼻子走却还不自知。这还没有惑了他的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