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起来。
一番密语后,姚暮染的脸色冷了几分:“原来如此!我就知这其中有不妥之处!她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静妃笑而不语了,一双美眸流转于各色繁花之间。
嫔妃们这边人多势众,一片闹腾。而隔壁帝后所在的院子就十分安静了。
宽敞的迎客花厅中,茶香缭绕。霍景城进来后顺手带上了房门,看向了窗前长榻上那道素白的身影。
才几日间,皇后已经清瘦憔悴了,身穿一袭素色衣裙,大褪皇后之端华,国母之威仪,整个人干干净净,简简素素,倒像是个亲和端秀的邻家俏妇。
霍景城看得愣了愣,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哪怕是昔年她生下宜峥坐月时,也不曾这般简素。
“陛下来了。”皇后并未抬眼,兀自斟了茶水,推向了对面的位置。
霍景城回过神,缓步走来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道:“见娴,你的气性该过了吧?”
皇后猛地抬眼,咄咄反问:“气?怎么陛下以为,我失去了父亲,就只是一个气字而已吗?”
霍景城垂眼吐出一口气,声色透着无奈:“与亲死别,自不是一个气字可述。但朕说的是,你我之间。”
皇后字字切齿:“你我之间,也不是气字可述!我说过,我恨你!”
霍景城听罢,满心苦恼,不堪重负。他抬手捏起了鼻梁,轻轻吐气,似乎在按捺。
最后,他平了心绪,抬头道:“那你究竟想怎样?朕已经封了你的兄长,你的儿子也是未来的君主,朕这做夫君的放下脸面三请皇后回宫,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皇后冷笑:“我最大的不满,陛下心里清楚!”
霍景城忽然起身慢慢踱步,最后道:“你不再容宸妃了,对吗?你要逼朕弃了她,对吗?”
皇后见他自己挑明了,坦然无畏道:“是!宸妃就是祸水!害了官员害了萧家还险些连累陛下命丧马车!我父虽不是她杀却因她而死!追本溯源,她遇刺之祸又是从何而起啊?还不是她恃宠而骄枉顾宫规假传口谕离宫去了袁府吗!这样一个恃宠出格的嫔妃,不是祸水是什么!陛下!我斗胆问你!此番遇刺的若不是宸妃而是其他人,陛下还会这般大张旗鼓大肆刑问就连我萧家都牵涉其中吗!不会!只因是宸妃,陛下才动此一怒的!我南乾近三朝来,还没有一例数十官员齐齐下狱之事!从前小打小闹臣妾也就忍了,可如今因为她闹得轰轰烈烈,再这么下去,陛下迟早会为她失了英明啊!”
“呵呵......呵呵呵......”霍景城忽地笑了起来,一声一声低低沉沉不急不缓,但观之神色,却是苦不堪言。
皇后忽然被他笑得不安,问道:“陛下笑什么?!”
霍景城面对她,笑道:“呵呵呵......萧见娴,朕还真当你是贤明之后呢,而今看来,与那些凡夫俗子有何不同?你竟然如此糊涂,将此事全怪在她的身上,还坚决不再容她?但朕告诉你,宸妃一身清白皆在朕心!她百般清白万般无辜!她作为宠妃已经够安分够忠心了!她对得起你萧见娴!”
“朕堵不住悠悠之口,所以这天下谁都可以评说她!但谁都别想动她!包括你萧见娴!”
“呵呵呵......”皇后听罢,亦是声声苦笑起来:“瞧,论起宸妃,陛下如此激动!哈哈,好,好,臣妾也不是贤明的皇后,这世间唯有她好!那么陛下请回吧!家父新丧,不吉之地不敢多留陛下!陛下慢走,臣妾不送!”
皇后一下逐客令,两人之间的战火陡然猛增!霍景城怒意汹涌,厉声厉色道:“萧见娴!今日朕就跟你讲理的说一句,宸妃若真是奸妃,朕还要如此相护的话,那是朕昏聩不堪,对不起霍家列祖列宗也对不起你萧家!但宸妃一身清白,心善人正,朕就是护她到底了怎么着?!皇宫就搁在那儿,你愿回不回!这世间贤明女子非你萧见娴一个!朕离了你就是娶块顽石回来也照样能将她雕琢为美玉!”
皇后看着眼前如雄狮暴怒的他,深深震惊。震惊过后,血气急上,将她激疯了。
“霍景城!!我恨你!!”皇后说着,抓起桌上的茶盏就朝他丢了过去!
霍景城眼疾手快,伸出手臂就是一挡!只听“哗啦”一声,茶盏砸在他的手臂上,然后落地在巨响中粉碎!
手臂一阵刺痛,该是被烫伤了。那丝丝痛楚,击溃了他最后一点理智!
他猛地拔步向她逼近,皇后见他汹汹而来,一张俊脸寒气逼人,高大的身影好似席卷了烈风,令她惊得失了声:“怎么?你又要对我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