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又下了整整七天才云散日出,天色蓝了。
百姓们热泪盈眶,哪怕踩在晒成泥浆的雪水中都欢欣鼓舞,天地一色的灰白看久了,已经让人心淡的发狂。
宫中上演了一出祭天大礼,随后处理拖沓的朝政之事。
京县衙门也联合了金羽卫,挨家挨户去走访。
走访不是安抚民心,是收丧冻死家中的人……雪落疫毒生,灾难并未结束,还是需要善后的。
魏公铭也得吏部提拔,正式入了兵部车驾清吏司任主事,正六品官职。
袁厝也得了林大学士邀请,去了林家做客。
柳月初看到湛蓝的天格外欣喜,让小厮们把茶案桌椅摆到院子里,想晒晒太阳。
被她送过“温暖”的府邸开始陆陆续续回谢礼,白芍和花椒忙碌着收拾入库,也给柳月初报上各府邀约的帖子和日期。
柳月初只想躺在摇椅上坐一天,虽有小小成绩,但这段日子她也累坏了。可如画的美景总有人破坏,柳慕升还没进院就扯开嗓子嚷,“柳月初,你是不是疯了?宫中祭天大礼你居然不参加?你不去倒是让我去啊!”
嘈杂的破锣嗓子,让枯枝上的麻雀都吓得飞走。
柳月初斜他一眼,“聒噪。”
柳慕升继续骂骂咧咧,多是骂她“没脑子”、“不识抬举”和“愚蠢”的话。
好心情被破坏,柳月初一语惊人,“父亲把家中大权交给我这个没脑子的,都不肯给你,你就不想想自己是不是更差劲?”
柳慕升一时懵住,妹妹居然敢损他?!
柳月初紧了紧白狐领子,映得樱红秀唇更丰润,可它此时一张一合在骂人。
“你以为参加祭天大礼就能见到宫中的贵人,可以讨一个皇商供奉的资格了?亦或哭诉两句叔父不肯还银子,能痛痛快快要回一万两?”
柳慕升诧异,“咱家为灾情做了这么多事,宫中应该给点儿嘉奖吧?”她怎么猜的这么准?
“什么叫应该?莫非你想进宫与陛下和皇后娘娘讲一讲道理?祭天大礼上千人,咱们就算去了也只能排在宫门边上看脑袋,甭做你的春秋大梦了!”
就算父亲是画圣,毕竟不在京中。他们只是画圣的子女,没有权力没爵位,宫中赐个参加祭天大礼的机会,是想把柳家舍粥的事情给打发了。
她已经让宋六儿和账房先生们清算过,这次雪灾她一共花出去四万两。
卖给户部一万石粮食,说是平价出手,其实利润足有一万两。火炭棉麻的利润小,利润大概七千两。
里外里亏了两万三。
二位叔父的一万两欠条若算在内,那就是亏了一万三。
一万三千两,一个祭天大礼就想打发了?休想。
婉拒不去,她算留了一个人情债在手,要用在该用的地方。
柳慕升被训得发愣,妹妹还是妹妹的模样,怎么训他好似训儿子,气势跟母亲在世时一样?
、“什么脑袋不脑袋的,你跟宫中还讲究这些?若能混个职务当上官,别说看脑袋,我看他们屁股都乐意!”柳慕升终于说出目的了。
柳月初挑眉,“怎么着?月例银子不够花?”
“够,但没官身不好说亲啊。”柳慕升有些羞恼。
他前阵子去探望陈郡主被一通数落。数落他无才无德一无是处,选亲都不好说人家。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