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欢而散,祖父留下顾朝山。
“刚刚你弟弟在,有些话我没说。”
“我以前也是当差役的,现在形势是不好,但再不好也比普通平民百姓强多了。”
“阳儿的学费你自已想办法,反正这个钱家里是不能再出了,不然你三弟真要离心了。”
“到那时侯,家里这些田地,是你种还是我这把老骨头去种?”
顾朝山面沉似水,“现在各方争斗,形势是真的艰难,听说隔壁裕洲那边都出了大乱子。”
“现在不仅仅是宗门世家控制的行当,就是那些泥腿子的油水都不太好收刮,戾气比以前重了很多,真要把他们最后一口救命粮拿走,是真的会拼命的。”
“哎,不过家里也确实困难,我自已再想想办法吧,看能不能劝我那婆娘,先把嫁妆拿出来暂时顶一下。”
“就是有点对不住她了,本来嫁妆就没多少,这些年为了我们爷俩练武,已经贴了不少了。”
顾朝山表面上一脸失望地离开了,出门回到他自已房间后,则是自得一笑。
其实他本来就没指望家里还能给顾阳交学费,他手上私藏的银子,支付十两的学费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世道再乱,泥腿子再苦,但县令老爷、六房典吏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他嘴上说油水不好搜刮,怕泥腿子拼命。
但实际上,他们拿什么和他握刀披官皮的拼命。
就是裕洲那样的大乱子,后面不也被镇压了。
不过他手上有钱归有钱,家里人多半也怀疑,所以不能直接给顾阳交学费。
现在闹这么一出,事情就好办了。
钱是借他婆娘的,等以后他当上了捕头,这么有身份的人,总不能被人说连儿子练武的费用都交不起,还要动用婆娘的嫁妆吧?
到时侯就说要优先还这笔钱,就又能拖个几年,不用给家里交钱,也不用去把顾烨赎出来。
至于几年后,顾烨多半已经死了,就更不用掏这个钱了。
就是侥幸没死,年龄也拖大了,没法再练武。
这不能怪他心狠,顾家只是个三代差役之家,资源有限。
不抢不算计,二房三房多拿一点,那他大房就得少一点。
三弟儿子根骨是中下,还好一点,能压得住。
像顾烨那样根骨比顾阳好的,就绝对不能让他练武。
否则练出了火侯,以后这下一代差役的位置,顾阳要没能练出内劲,即便有他这个父亲帮忙,都不一定能抢得过顾烨。
顾朝山关上房门,小声地把心中谋划告诉了婆娘,他们两人是要口径一致的。
大伯母有些担忧,“虽然说女人的嫁妆,夫家是不能轻易动用,但我这毕竟是用在阳儿身上,这理由到时侯能让他们信吗?”
“他们会不会看出来,你就是不想赎顾烨?”
顾朝山得意一笑,“真到那时侯,我就是铺头了,理由是什么,还重要吗?”
“至于会不会看出来,别说几年后,就是现在,你以为爹没看出来吗?”
“他可是当了半辈子差役的,现在世道虽然乱,油水是不好刮,但能不能刮到,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大伯母一愣,“那爹怎么不说你?”
“这叫看破不说破,爹是聪明人,他想舒舒服服地养老,除了我还能靠谁?顾烨吗?”
“那小兔崽子根骨是比阳儿好一点,但没好到上等灵根的地步,就算以后能凝练出内劲,起码也是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