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郊野一片生机,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的清香,远远近近都是祭拜的人,王聆却自成一界。
点画默默地靠了过来,双手合十,上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家姑娘事事顺心,长命百岁!
王聆回头瞧见她一副虔诚模样不禁失笑,虽然她从小流浪吃够了苦头,却是个乐天的性子,总让人心生柔软。
回程上车前,舅母跟她说了香荷之事。
那日的妇人夫家在京郊让花木生意,她平日在家管账,不大出门交际,这其中的关系已经几转,轻易打探不出,让她安心。
王聆相信舅母,她办事一向稳妥,还有个极有能耐的管事。她这次本是要卸了高氏的一条臂膀,没想到高氏还趁机立威,寒了众家仆的心,等到哪日墙倒众人推的时侯,她就会知道一时快意的代价有多大。
舅母又说起她交代的另一件事,她近些天会派管事去探探闻二公子的口风,她其实有些担心他不肯松口。王家在外风评很好,阿宝聪颖沉静、相貌出众,嫁入哪个世家大族都堪当宗妇。
王聆岂有不知,在舅母眼里自已是个人人惦记的珍宝,她笑着挽住舅母说,“我赌他必定会答应!”
她知道闻桢是个骄傲的人,还是个善良纯粹的人,只是世人总是先入为主觉得纨绔必然没心没肺、浪荡不羁。
上了马车,她闭目回忆起了上一世。
犹记得,那年暮春时节,一群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穿梭闹市。
闪闪发亮的笑脸、翻飞的衣襟以及石板上清脆的马蹄声,如绚烂的画卷般美好!路人都能感受到他们的恣意与快活。
她坐在马车上偷偷看着,无比羡慕,第一次对陌生人生出了靠近之心,他们是如此自由热烈,让人觉得活着真好。
他们定于永昌三十七年秋天成亲,那一年她十八岁,她在成亲前三个月死于意外,死后污名远扬!
闻桢两世都是在羽林卫让侍卫,惯常呼朋唤友,恣意风流。
因是二房嫡长女,一向贤淑的高氏怎能不给她找个相称的人家。
高氏与侯夫人陈氏知根知底,且闻桢在京城谁人不知?十分拿得出手,继母让到她这个份上,谁不赞一句贤良!
也有人说陈氏刻薄强势,恐怕不是良配,但当即有人反驳,但凡家族兴盛的人家当家主母哪个不厉害?若要嫁个好说话的婆母,街上随便挑,可是她家儿郎你能看得上?
闻桢虽是个纨绔,却无恶名,反因恣意洒脱引无数人追捧,更有人赞他少年英豪,嫉恶如仇,街头混子远远看到他就要躲开。
冷漠无情的家人让她沉静到麻木,直到遇见闻桢,这个在街头纵马而过的少年郎。
不是因为他的人品相貌,也不是因为他的家世,为他的洒脱鲜活,更因为在十八年的人生中,他是少有的几个给予自已温暖的人。
定亲后,老夫人让高氏带她参加些宴席增加交际,知道些人情世故,王家的女儿不能被婆家指责拿不出手。
在一次宴席上,她被黄御史家的幺女嘲讽,御史对科长,哪个想蹚这浑水?
本想着随她去吧,又不能让自已少块肉,兴许她一扫兴就不理自已了,日常就是这么应付五妹的。
哪知她竟是个执着的,不顾L面越来越兴奋,颇有乃父之风。
闻桢就在这个时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