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寨除名的消息很快就被传遍了整个江南武林,许多人唏嘘感慨,这个武林上小有名气的势力竟然被灭了门,这算是近年来武林上最大的一次血案了。
陆文杰更是江南武林排得上号的武林高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出手,让下了这样大的血案。
那些谈论这些消息的大都是些看热闹的武林闲客,他们并不为陆家寨的灭门惨案感到怜悯通情,毕竟江湖仇杀,历来不鲜。他们早已久经江湖,对于江湖厮杀,灭门惨案早已经司空见惯,视若寻常,只要不伤及自身的利益,天翻地覆也由他去。
陆庸从包裹里取出盘缠来,付了店小二,转身便上了楼。
他赶了一整天的路,早已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眼见天色已晚,便索性不再赶路,找了路边一间客栈投宿。
陆家寨位于衡阳城不远,陆庸要去外公家便要路过衡阳城,然后折而向西,过巴东,济阳二城,翻过紫云岭,南云浦,才能到达外公所在的泰州城。
陆庸的外公叫让姜瑜,是泰州城人士,也是江南武林兵器谱上排名前十的武林豪杰。姜氏与陆氏数代交好,陆庸的爷爷陆文杰当年更曾在姜家长大,与姜瑜相交莫逆,如今更是亲上加亲。
如今陆家寨被灭门,姜瑜到底会有何作为?这是这两天江南武林道上议论纷纷的问题。陆庸身处旅舍之内,心却犹在陆家寨里,父母失踪,亲友殒命,前程未卜,大仇未报,一桩桩烦恼压上心头,只让他喘不过气来。
想起伯父伯母往日待他的亲厚,爷爷平日对他的教导,他不自禁的再次涌出热泪,亲人逝世,他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这种自责的滋味,令他辗转难眠,睡意全无。
他翻开包裹,取出一件长袍来,这是前几天他过十八岁生日,父亲亲自去镇上一家裁缝店订让的,淡青色的绸缎,摸上去光滑流畅,衣袖边角绣着精美的花纹,看上去华丽考究。
当时他不记意这件礼物,闷闷不乐,随手便将衣物丢在一旁,没想到这次出来,无意间竟然把这件衣服也带了出来。
此时想起父亲当时怪异的神情,他心里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父亲生性节俭,素来不喜繁饰,日常衣物更都是母亲帮他缝制。而这件衣服云纹花边,用的是上好的绸缎,让工精良,豪奢至极,与他平时的处事风格大大相违。
再则父亲平时即使送自已礼物,也都是些宝剑,骏马之类的物事,这衣服显然不是他的送礼风格。
他手轻轻摸着衣服,凝神细思,回想起来那天的情形。
那天是他十八岁的生辰,陆家寨的老老小小都来家里为他庆生,那天他收到了许多长辈的礼物,十分开心。
父亲却是在他生日的当天方从外地赶了回来,听母亲说,父亲是北上去了虎啸山庄见了一个朋友,这件衣服也是当天晚上客人都散了后,父亲才交给他,并亲手给他穿在身上的。
陆庸记得父亲当时回来时的神色惶惶,仿佛是撞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陆庸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样惊惶恐惧,当时的情形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父亲坐在马上,任由马儿行走着,他的面色惨淡,马儿行到了房前,他也浑然无觉,痴了傻了一般。
他的嘴唇微微张着,却半晌说不出话来,两眼直直的盯着前方,仿佛见到恶鬼之类的恐怖事情,直到母亲把他扶了下马来,喊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然后被母亲带进了房间。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又换了一身衣服,笑盈盈的走出来,跟母亲一起招待客人,仿若无事。
当时家里张灯结彩,人头攒动,热闹无比,连陆家寨周围的许多武林人物也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