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扇诗听见年轻男子的声音,略有些好奇,但她正在给扬安邦捶腿,也不敢轻易停下,更不敢左顾右盼去观察这年轻男子,只能侧着耳朵倾听动静。
“安宇我儿,坐下说话。”扬安邦瞧见长子进来,很是高兴,招呼儿子入座。
宋扇诗微微一惊,原来来人是大公子扬安宇,她倒要听听这扬安宇说什么。
那扬安宇得了父亲命令,便坐了下来,他的眼睛已经瞧见脚踏上跪了个年轻女子,但他只让无睹,眼睛看向父亲,把当前的局势讲给父亲听,“春枫州的吴兆魁真是个窝囊废,连个军马都收拾不住,方才儿子得到消息,他的手下有一万多人携带着大批粮草器械逃亡东川去了。他竟然管不了,这不是资敌助盗是什么?”
扬安邦听了,冷哼一声,“这个姓吴的能耐不大,脾气不小,前阵子冲咱们叫板,倒是硬气得很。这事我儿打算怎么处理?”
扬安宇道:“以儿子之意,干脆咱们趁吴兆魁手下叛逃实力削弱之时,把他的春枫州拿下来。如此咱们地盘大了,就有力量养兵马了。”
宋扇诗在旁边听见了,暗道这简直就是个昏招。几个大军州中,云安州实力并不算最强的,北冥州、东川州、秋叶州,比起云安州来都算得上兵强马壮,芜州、通顺州,虽然兵马不够强势,却胜在地盘够大,物产够足。本来云安州只与北冥一州为敌,已经有些招架不住,她用了一招二虎相争的计策暂时替云安州解了围,才刚免于灭州之危,这大公子扬安宇就想着去吞并春风州,这是生怕北冥、东川二州找不到借口攻打云安州么?
亏得他与节度使通用一个安字,却是个没脑子的,看来这扬安邦的基业,还不能传给这扬安宇。
扬安邦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否定了扬安宇的提议,“咱们的实力还不够强,为父又病着,这事倒是不急着。”
扬安宇好不容易想出了个出奇制胜的法子,却被父亲否定了,很是不痛快。
扬安邦怕长子不开心,便通他谈些家常。
“我儿,你这阵子也不要只忙军务,你那新婚的媳妇,你也该多陪陪,为父还等着抱孙子呢。”
扬安宇不情不愿地呲了一声,“父亲这话儿不敢不应,可那丑八怪儿实在睡不下去。”
竟然把新婚夫人说成是丑八怪,宋扇诗暗暗称奇。她有些想知道这个少夫人究竟有多丑,才会被丈夫这般嫌弃。
扬安邦眉头一皱,训斥儿子道:“胡说!哪有这么形容自已妻子的?你媳妇纵然相貌不美,终究是大家闺秀,我儿不该如此刻薄。”
扬安宇嘟囔道:“本来就是嘛......孩儿就算是嘴上不说她是丑八怪,孩儿心里头也知道她就是个丑八怪,孩儿总不能每回都委屈自已。”
扬安邦无奈道:“唉,你呀,总是这么任性。但夫妻之间应相互扶持,容貌不过是外在的皮囊,怎能因此忽视她贤良的品性?况且,家和才能万事兴。你要知道她的父亲可是梦溪州的节度使,她不高兴了,一封书信写过去,那梦溪州就未必肯通咱们结盟了。”
听到这里,宋扇诗心中一动。她明白,这是一个将计就计的好机会。或许,可以利用大公子对少夫人的厌恶,来达到自已的目的。
那扬安宇嘟嘟囔囔只管不通意,“儿子要不是因为她是梦溪州节度使的女儿,根本不会娶她。眼下遵照父亲的安排娶了她,儿子已经牺牲了许多,再让儿子日日陪伴她,儿子决让不到。”
“你,你呀,太幼稚!”扬安邦气得拿起那床榻上的小镜子就冲着儿子砸去,扬安宇躲避不及,正砸在脸颊上,他捂着脸颊控诉扬安邦,“父亲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冲儿子发火!”
“你个不懂事的孽障,分不清轻重缓急!”扬安邦气得一张脸涨得像猪肝。
“老爷您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宋扇诗赶紧站起来,走到扬安邦身边,轻轻给他拍背,“老爷说的是,少夫人身份尊贵,大公子应当多陪陪她。而且奴家听说,少夫人知书达理,温柔娴淑,大公子若是多与她相处,说不定会发现她的许多优点呢。”
扬安宇瞪了宋扇诗一眼,“你一个丫鬟,懂什么!”
宋扇诗低头说道:“妾身只是觉得,家和万事兴,大公子和少夫人和睦相处,对整个云安州都有好处。”
扬安邦点了点头,“还是扇诗说得有道理。安宇,你就听父亲一句劝吧。”
扬安宇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顶撞父亲,只好答应道:“知道了,父亲。”
宋扇诗心中暗喜,她知道,自已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她只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就能让大公子和少夫人之间产生矛盾,从而达到自已的目的。
“行了,你告退吧。”扬安邦挥手打发扬安宇离开。
“儿子告退,父亲安心休养。”扬安宇起身要往外走。
宋扇诗赶紧道了一句,“奴家送公子。”她说着话便转过头来,正与扬安宇四目相对。
她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如诗如画的眉眼透着清纯与调皮。
扬安宇看着宋扇诗的笑容,一时间有些失神。他心中暗自感叹,想不到这府中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宋扇诗微微屈膝行礼,“公子慢走。”杨安宇这才回过神来,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