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川的话令江佶打起冷战。
想想这几个月江晟对胡族的态度,愈发觉得他在演自己。
“孽子,端的歹毒,朕险些受你蒙骗!”
江佶脸上的笑意迅速消失,沉声厉喝:“江晟,果真如你皇兄所言?!”
以往江晟甚是头铁,哪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也要跟江佶据理力争。
即便被打得血肉模糊,依旧不停叫嚣。
要不是江佶怕授人口舌,早就将他就地正法了。
然而,此时江晟却一改往日的倔强,懵逼道:“我何时说要暗杀胡使?”
随即忿忿不平的对江佶抱拳。
“父皇,儿臣虽然愚钝,却也知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我泱泱大国,礼仪之邦,就算要赢也要赢得堂堂正正!
江洛川,你无凭无据,为什么污蔑我?”
说着,举起拐杖便要朝江洛川掷去。
“孽子,住手!”江佶怒喝。
他虽然生气,心里却十分自洽。
对对对,这才是自己的二儿子!
不知变通,性倔如牛!以他的直性,如何想得出阴谋诡计?
江洛川见江晟暴怒,怯怯后退两步,斥道:“江晟,你好大的胆子!这是朝堂,岂容你放肆?!父皇,江晟如此无礼,还请父皇严惩!”
“嗯?”江佶心生不悦。
平日伶俐的皇儿,怎么这般糊涂了?朕若惩罚江晟,岂不是否认他之前的言论?
“皇儿,江晟虽然无礼,却是你污蔑在先。”江佶摆摆手,“且与你皇弟道歉。”
“啊?”江洛川瞠目结舌,“可是父皇……”
江佶皱起眉头:“道歉!”
“是。”
江洛川迫于父皇的压力,向江晟赔礼致歉。
江佶虽然公允了一回,却不代表他信任江晟。
接待胡使一事由江洛川主责,江晟从旁协助,充当翻译。
朝堂闹剧,最终因江晟的变节收场。
武官们转移仇恨,不再坚持请战,一退朝便拦住江晟的去路。
江佶看在眼里,乐得所见:这孽子倒不是一无是处,起码顶锅是把好手。
大殿之外,庆武侯等人扯住江晟衣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老武侯,你干什么?”江晟惶恐不已:“我还有伤,你千万不要乱来啊!”
“竖子,你可知这次机会有多难得?陛下若是松口,大夏便复国有望!”
“往日你总把北伐挂在嘴上,结果一顿棍棒便将你打怕了,今后你有何颜面见中原百姓?”
“亏我教导儿孙以你为榜样!”
“懦夫!老夫耻与你为伍!”
庆武侯气得白须颤抖,死死扯着江晟不让他离开。
有他打头,其余武官不再顾忌江晟的身份,严厉指责其罪过。
江晟心里清楚,除了几个心怀家国的老武侯,其他人皆是虚情假意,只把他当成就坡下驴的脚凳罢了。
另一侧的文官幸灾乐祸,在高太尉的带领下也跑来指责,仿佛江晟才是中原失国的罪魁祸首。
“江晟,你身负皇族血脉,却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实乃陛下之耻!”
“本官必要启奏圣上,揭穿你的真面目!”
“别以为老夫不知你心中打算。‘北伐’不过你的说辞,实则自私自利,贪生怕死!”
所有人都想甩锅给江晟。
“玛德,没完了是吧?”江晟不再辩解,直接往地上一躺,“哎哟哟”的叫唤起来。
“来人,护驾!他们……他们殴打皇子,快把他们都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