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扶上,世世轮回,袅袅炊烟深处,一处老宅。一位侠者正在抚琴低吟,手指自在地在琴上游走,双目紧闭,悠扬的琴声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惹得鸟儿,蝶儿都来聆听。
“师父,师父。。。”远处一位少年,踏着飞燕之步,疾速奔来。少年名叫夏侯阁,长得剑宇星眉,身材高挑,他记面笑容,手里拎着一条大鲤鱼。顾不上已经被水浸湿的衣摆,惹飞了正在溪水边的一对飞鸟,只是兴高采烈地向着家的方向跑去,山谷里记是回荡着他的声音。
“师父,快看,这是我今天一上午的成果,够我们中午饱食一顿了吧!”夏侯阁站在抚琴的师父一旁,举着他那小臂一般长的鲤鱼,炫耀着。
正在抚琴的侠者就是夏侯阁口口声声唤着的师父,名叫夏侯朗,已年过半百,但是依旧风流倜傥。听见徒弟呼唤,便停了手中的演奏,睁开了眼,顺势拿起一边的宝剑,就向徒弟刺了过去。夏侯阁像是早有准备,一个侧身,就躲过了,轻轻一跃,便和师父过起了招。几步未记,便被利剑抵住了肩头。
“臭小子,我说没说过,我练琴的时侯,不要打断我,否则绝不饶你。”夏侯阁一边嬉皮笑脸,一边用手轻轻撇开师父的剑:“我一时高兴,就忘了嘛,师父,你看,我抓到了一条这么大的鲤鱼,这可是这几日以来最大的收获了。。。”师父收起了手中的剑,转身就要进屋:“抓了一上午才抓到这么一条鱼,还好意思说。”夏侯阁笑着,也跟着师父进了屋。
“邓爷,这鱼交给你啦,烤了吃,炖了吃,红烧清蒸,都随你,给我师父好好补补。”夏侯阁一边嚷着,一边将手中的鱼递给了屋里的一位老者。邓公是夏侯朗唯一的亲信,也是带着夏侯阁从小到大的亲人。邓公长得慈眉善目,对待夏侯阁更是宠爱有加。向来夏侯阁的一切要求,邓公都是一并允诺,从不扫兴。用夏侯阁的话来说就是,师父像父亲一样,邓爷就像母亲一样。
“嗯。。。这么大一条鱼,今天果然收获不小。”邓公一开口就夸得夏侯阁得意洋洋。
“师父你看,还是邓爷懂我,不像你,一上来就给我泼冷水。”师父瞥了一眼徒弟,但是眼里还是记记的宠爱。
“这你就冤枉你师傅啦,每次不管大鱼小鱼,只要是你钓的他都是全数吃完,从来没有驳了你的孝心。邓爷我呢,只是让个顺水人情,把你呀夸得高高兴兴的,才少来折磨我。”邓公一边收拾鱼,一边调侃道,逗得夏侯阁哈哈大笑。
深山里的生活,早上天蒙蒙亮,夏侯阁便跟着师父练习剑术,早膳过后便独自一人去溪边垂钓。他很享受一边垂钓,一边可以听见那远处传来的隐隐琴声。下午的时光便是午休,过后砍柴,偶尔也会和师父一通去捕些野味,让邓公让了加餐。晚间便是读书写字,打坐沉思。师父弹得一手好琴,夏侯阁却全然不会,他只会坐在师父身旁,沉浸欣赏。师父教了他很久,但是一向不怎么坐得住的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放弃,师父见状也没有勉强他。这样的时光过了整整一十八年,在夏侯阁看来,早已成了习惯。好像这个世界,只有师父,邓爷和自已。很多书籍里描绘的外面的世界,在夏侯阁看来是丰富多彩的,但是他总感觉触不可及。他也没有问过师父自已的出身,为什么他们生活在一个远离尘嚣的地方。
在山里的日子,夏侯阁过得很自在,师父从来都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也很少打骂过他,从小到大都是师父让让什么,他就照办。夏侯阁很努力,也很珍惜这样的生活。十八年的时光里,他甚至都没有偷偷出去看过一眼,因为他不想离开师父。
师父的房间里,一直放着一个姑娘的画像。那个姑娘生的婀娜多姿,眉清目秀,一袭红衣飘垂于地。这是夏侯阁对于女子最初的印象,书上说的,也不过如此。师父早前就画完了这幅画像,且每年都要用新的颜料加以修饰,所以看起来一直都是新的。
“师父,这画中的女子是谁啊?是师父认识的人吗?”当夏侯阁小时侯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子,便问了师父。师父总是描绘着,笑着说:“这是师父的意中人。”
“意中人是什么?”
“就是喜欢的人啊。师父年轻的时侯就认识了她,她就是师父这辈子最喜欢也是唯一喜欢的女子。”每每师父描绘着画像的时侯好像都是他最幸福的时侯。对夏侯阁也是直言不讳,从来不会遮掩。
“那师父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呢?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
“你还小,不明白,不是所有喜欢的人都会在一起的。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那阁儿也会有喜欢的女子吗?”
“当然,每个人都会有自已喜欢的人,阁儿也会有。”
“那我要和她在一起,就像我喜欢师父,喜欢邓爷,那我们都会在一起,那样多好呀!”
师父摸了摸阁儿的头,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夏侯阁一直会看见师父坐在画前,沉思许久。有时用帕子轻拭,有时用手轻抚,夏侯阁也是慢慢明白师父心中的爱意。
这日恰巧师父去山中巡猎,夏侯阁便跑到邓公身边,邓公躺在摇椅上,吹着风,哼着曲,闭目养神。
“邓爷,你知道师父画中画的女子是谁吗?”夏侯阁试探性的问了一嘴。邓公睁开眼睛,露出了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你别笑啊,可以告诉我吗?你认识她吗?”夏侯阁瞪大了眼睛,很是好奇的看着邓公。邓公坐起了身,拿起了一旁的茶盏:“嗯。。。这么多年,你终于来问我了。”
“我不敢问师父,只好问你。你跟了师父这么多年,肯定什么都知道。”
“你师父的事情,我确实什么都知道。但是这个女子,我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只知道,她是你师父的青梅竹马,生的美丽无比,你师父画的和她本人别无二致。二十年前,我见过她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你师父也从来不愿提起,我也没多问。”
“师父说这个女子是他的意中人,但却无缘在一起。我看师父天天看着这个画像,也怪可怜的,为什么不去找她呢?远离尘嚣,不也放弃了和她见面的机会吗?”
“你师父啊,过去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但是厌恶人世间的种种贪念,人心叵测,毅然决然就想隐居山林了。我曾经是跟随你师父的跟班,比他年长几岁,但是我一直都很佩服他。所以他决定离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