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暮染心不在焉地跟上去,一伙儿人进了赌坊。
里面赌鬼满屋,吵吵嚷嚷,骰盅哗哗作响。
在人群的包围下,桌上一个男子显得格外众星捧月。此男子双十过许的模样,面目俊秀明朗,眉宇柔和,一双星眸清澈如镜,眼角眉梢处暗藏温润韵色,见之可亲,看之舒服。
他身穿一袭白袍,纤尘不染,整个人清雅俊逸,却偏偏坐在这最俗气的赌桌旁。可他这么懒散悠然地一坐,又坐出了潇洒脱俗之感。他手中骰子一丢,就是一场胜局,直赢得赌鬼们垂头丧气,长吁短叹。
“哈哈——”他赢得眉开眼笑,俊脸温润可亲。
霍景城盯着他深深一笑,朗声道:“我来跟你赌一把!”
场面顿时静了,众人齐齐看来。
“哈哈,又有人给我送菜来了。”那男子说着,伸手拨开两个赌鬼,往这边看来。谁知这一看,竟结结实实愣住了,最后还揉了揉眼睛,再睁眼时,就是一串惊呼:“呀!呀呀呀呀——”
他起身“呀”到了霍景城跟前,睁大了眼,不可置信道:“霍兄?!”
“呀!霍兄呀!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哈哈——”霍景城笑了起来,拍上他的肩:“沈弟!别来无恙!”
姚暮染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东靖七黎王——沈临风。
谁曾想,霍景城还没上他黎王府的门,两人就已在赌坊偶遇了。
这时沈临风总算是信了自己的眼睛,一个大男人家,当即就激动地抱住了霍景城:“我的霍兄啊!!我一厢情愿的妻兄啊!!”
霍景城推开他:“行了行了,这喊出的调子怎么跟嚎丧似的。”
沈临风高兴的手忙脚乱,语无伦次。
“走走走,不玩赌了!酒上见真章!霍兄!我们先痛饮一场再说!”
“来来来,小爷我今天高兴,赢来的钱就不要了,你们全体分走!”
“霍兄,走走走,让兄弟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兄弟这心里高兴的,高兴的......”
他实在想不出措辞来表达这兴奋的心情了。
“哈哈——”霍景城见之可笑,与他并肩往外走。一伙儿人又匆匆离开了赌坊。
路上,沈临风见霍景城身边还跟着女子,面带暧昧道:“霍兄,这位美人儿看着眼生啊?霍兄的新宠?”
姚暮染垂眸不语。是啊,她和他这不伦不类的关系,到底怎么说呢?
霍景城却避而不答,反是高深莫测道:“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哎呦!”沈临风似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笑道:“霍兄竟然也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一天?”
霍景城笑而不语了。
沈临风领着众人来到了京中最豪华气派之地‘风荷雅苑’。
沈临风介绍道:“霍兄,这风荷雅苑是我好友开的,我可是按你那天下居的形式给他提了建议,外堂既有散座雅间,内院也有独立院落。”
霍景城看看客满盈门的风荷雅苑,笑道:“东施效颦的效果还不错。”
沈临风忽然叹气:“哎,我把好主意出给了好友,却把馊主意留给了自己。不瞒你说,我也效仿你在京中开店一事,也在我们京中开了赌坊,谁知,谁知他娘的被人告发了!父皇封了我的赌坊,还把我劈头盖脸好一顿骂。”
“哈哈哈——”霍景城畅笑起来,道:“沈弟,你可真是胆壮,身为皇子,自己偷偷玩赌也就罢了,还开赌坊?这不是德不配位,带头助长歪风吗?你皇帝老爹不骂你骂谁?”
沈临风道:“所以啊,我才是那个丑东施。”
说话间,几人进了风荷雅苑的内院,来到了风荷院前。正要进院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七弟!好巧啊!”
几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人高马大,膘肥体圆的男人走上来了,那男人酒肚浑圆,身形肥硕之下显得气场十足,威势中透着贵气。
沈临风道:“原来是五哥啊!的确是巧,五哥也来饮酒?”
“不错,请几位好友来这儿喝几杯。”那男人说罢,转眸对着霍景城一看,当即眸光一凛,满面惊诧:“哎呀!这......这位是南乾储君,霍家老六?!”
霍景城意外,素未谋面,他怎认得他?
沈临风道:“五哥说的不错,这位正是兄弟的贵客,霍六兄。来来来,霍兄,这是我家五哥擎王,长你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