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了,悠悠感慨:“不错。男人为了江山呕心沥血,女人为了男人呕心沥血。宁宛姝真的很聪明,她在大军南归途中就已凭借一个丝萝香囊猜到了陛下对你的心思。直到后来,她到了东宫,不久,风流案就发生了,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便想借本宫的手除了你。于是当天她就在本宫面前将曾经的香囊之事,以及陛下对你的心思,全一五一十告诉本宫了。本宫忽然就想起了陛下袖中掉出来的那个香囊,心想宁宛姝说的会不会就是它?结果一番询问,还真是。本宫自然也就明白许多事了。”
姚暮染听罢,心中感慨。那日在偏殿廊下,皇后也只是向她暗示了香囊之事是宁宛姝告知的。而此刻,却是祥听了此中细节。果然,无关利益,谁都会戴着和善的面具,一旦涉及利益,和善的面具就会为之粉碎了,宁宛姝亦如是。
皇后接着道:“那日在偏殿,本宫原以为在你跟前供出了宁宛姝,你便会不容她,从而在陛下面前劝阻。结果,你却不吃本宫这一套。现在好了,宁宛姝顺利为妃了,往后大家好好热闹着吧。”
姚暮染听了,心中并不赞同,认真道:“娘娘,陛下是您的夫君,您应该比臣妾了解。陛下重情重义,对自己的女人更是重责。宁宛姝在北伐之后就已跟了陛下,按理说,那应该只是男人最寂寞时的一个......可后来到了南乾,陛下能把她安置在您身边,就可见陛下对自己的女人根本不会过后就丢。后来宁宛姝又千里迢迢去寻陛下,结果落得如今下场,陛下于情于责于愧,都是不会弃她的。所以宁宛姝为妃之事,根本无人能阻拦,包括臣妾。”
皇后听完,静默良久,看着她的眸光里缓缓露出了欣赏之色:“的确在理,还是你看得通透。好了,本宫累了,你去花园里接上双儿回宫吧。”
“是,臣妾谨记娘娘教诲,臣妾告退。”
凤環宫的花园里,景色秀致。宜双正在碧池边拿着鱼食逗鱼。
南地的九月,依旧暖意不改。
庭院春深,暗香浮动。锦瑟韶光,桃花水里游鸳鸯。
......
龙荒朔漠,月洒寒江。昼短夜长,老翅几回自奔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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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的九月,秋风裹沙,簌簌拂人,陌生而又熟悉的寒凉,答客归来后的沧桑。
乔奉之已有许久,不曾见这秋凉叶落之景了。
“咳咳——”他忽地按住胸口闷咳。才九月金秋而已,他已是厚衣加身了,可即便如此,将风霜咽进喉咙,凉意入体,旧疾还是犯了。
霍景遥躺在马车里的座位上,窝在棉被里浅睡。他的咳声就像惊雷,惊散了他所有的安逸。他连忙坐起,掀开棉被,露出了捂在怀里的茶壶。
“夫君,这茶我在怀里捂了一路,虽热不到哪里去但也凉不到哪里去,你快喝几口吧。”
茶水叮咚入杯,乔奉之端来凑在唇边:“都说人走茶凉,咱们这壶茶还真不凉。”说着,一饮而尽,咳声渐压。
霍景遥又拥起棉被将自己和他裹在一起,道:“夫君,北边好远啊,我们都走了快二十日了,还不到吗?”
乔奉之抱住他,浅笑道:“问的刚刚好,今夜,咱们就可以进边境城池了。”
霍景遥顷刻笑起:“真的??”
乔奉之点头:“嗯。只要离了荒郊野途能进城去,一切就方便舒心了。”
霍景遥欢喜:“太好了!快说快说,北边几时下雪?”
乔奉之道:“傻子,下雪还早呢,得过了这秋季,到了十一月左右才会下雪。”
霍景遥叹息一声:“哎,我不喜欢你们这边的秋,风乱我发,也乱我心。”
乔奉之低眸看向怀里的人:“你心何乱?跟着我出来后悔了?行,我再送你回去。”
“浑话!”霍景遥马上抬头迎他目光,神情透着真挚:“夫君,我心乱,是因为这漫漫长路颠沛流离,拖得你旧疾始终不好,你咳了一路把我的心都咳乱了。我好想赶快在北地某处城中安定下来,让你好好将养。”
乔奉之温柔一笑:“快了,今晚进城,先在城中好好歇几日再说。”
霍景遥笑着在他下唇轻咬一下:“夫君,你的心真的落了吗?从此不再涉足权流,甘与我在这俗世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乔奉之郑重点头:“是,我的心落下来了,不再向往高处之景。高处不胜寒,更甚北地的雪,我受不了。从此,我们就做一对世外眷侣,身不染事,心不染尘。为夫伴你月下煮酒,火上炙肉。伴你花前煎香茶,窗后把棋下。伴你夏来枕琴听雨,冬来拂雪上榻。伴你纵马赴风月,伴你情深至白首。”
霍景遥听得满心激荡,一双明眸都已湿漉漉。他埋首在他颈窝:“夫君,原来我到此世,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