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心善破费,眼神都殷勤了许多。
齐钰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堵得慌。
江诉晚见他久久不语,察觉端倪:“你心里不太舒服?”
齐钰先是摇摇头,想了想后又是点了点头。
“我也说不上来,我只觉得……这样似乎不对。”
“若是做事之前就先想着要收获人心,还能算是真心以待吗?岂不是算计?”
江诉晚也不反驳,只是轻叹了一声:“真心待人是好。”
她下意识的握拳轻轻捶着毫无知觉的双腿,低下眼眸:“但你这样轻易抛出真心,是要吃苦头的。”
齐钰并不作答,他终究太过稚嫩,不知该作何答。
马车又行了半日,天色已黑,齐钰有些昏昏欲睡,又被颠簸抖醒。
揉揉眼睛,齐钰问了一声:“还没到驿站吗?”
马夫回话:“七皇子莫怪,我比着地图对了好几遍,一个时辰前就该看着驿站了,明明是这条路没错,莫不是地图标错了?”
齐钰微微皱眉:“无妨,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天黑莫赶路,夜黑风高多生变故。”
马夫连声应下,但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刮过,忽有黑衣蒙面人手持钢刀跳出。
一伙人挡住去路,又另十余人截断退路包抄而来,只见银刀闪闪,歹人步步逼近。
马夫大惊:“七皇子!是山匪!”
山匪闻言,一阵哄笑:“看来不错,是皇帝老儿的崽子带着钱粮孝敬咱们了!”
粗略看去,竟然足有50余人,个个人高马大,手持阔背宽刀;反观齐钰这边,十余人舟车劳顿本就疲乏,趁手的兵器还不一定能凑到人手一把。
齐钰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心如擂鼓却深知此时自己不能露怯。
“皇威浩荡,乾坤朗朗,尔等逆贼怎敢造次?”
“速速退去,我便不多追究,若我粮草人马损伤丝毫,耽误了赈灾,父皇怪罪,必派大军活捉尔等,斩首示众!”
山匪听了却不怕,抬刀指人:“废话少说,留下钱粮车马,饶你们一条活路,如若不然,连你们一起剐了下酒!”
明晃晃的刀刃映着月色泛起寒光,齐钰手里冷汗直冒,却忽然听见江诉晚压低的声音。
“给吧,反正拨下来的那三瓜俩枣也不顶大用。”
听到江诉晚的声音,齐钰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长舒一口气,冷声吩咐随从:“让他们拿。”
众人只能看这伙贼人抢了车马扬长而去,一行人皆是垂头丧气,唯唯诺诺,连头也不敢抬。
虽然匪徒都蒙着面,但齐钰还是尽力记住他们的特征,为首的一个大高个牵马的时候露出手腕上一块疤,被齐钰死死印在了脑中。
匪徒刚走,被留在原地的一众随从马夫便有年轻的开始哭:“完了!还没到灾地就丢了赈灾粮,怕是要治罪问斩了!”
齐钰还会说话,忽然听得远方一声:“前方可是七皇子?”
抬头望去,又是一队车马疾驰,只是马背上众人清一色官袍加身,无疑是朝廷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