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挽救的机会,朱由校捏了捏鼻梁的穴位缓解下疲倦,随后坐起身将桌面早已写好的一份旨意加一份奏折丢到了王安面前,温声言语道:
“嗯,知道了,王安你让的很好,这份旨意是给你的,去司礼监就任掌印。”
“另外替朕带话给刘洪,告诉他,他的请求朕不允,先帝信他,朕依然信他,朕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让他晚几年再退。”
“去完司礼监后你再出宫一次,到北镇抚司告诉那个总旗朕要见他,让他带上自已绝对信任的人一起来见朕。”
王安对于自已当上司礼监掌印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恭敬的双手捧着旨意叩谢道:
“谢主隆恩,奴婢这就去办。”
谢恩后王安却没有急着动身,而是取来一件白狐裘斗篷为朱由校披上,记怀关心的问道:
“主子,奴婢这一去恐要耽搁些时间,您要不先移驾睡一会儿。”
朱由校闭上眼摆摆手道:
“不用管朕,你赶紧去忙吧,时间宝贵,咱们浪费不起,朕就在这眯一会儿,你回来了就叫醒朕,别让人等着。”
“还有,出宫记得把你这身衣服换了,路上注意点别被人跟踪,也别让人知道锦衣卫进宫的消息。”
王安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嗯嗯,放心吧主子,奴婢省得。”
王安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暖阁将门带上,又对着门口守夜的小太监叮嘱一番后这才放心离开。
司礼监的住所内,早已睡下的刘洪被王安的拍门声惊醒,起身披了件衣服打开了门。
王安快步走入房间,亲自关上房门,观察外面一会儿后确定无人偷听这才放下戒备,立马热情的抓着刘洪的双手道:
“老祖宗!圣上没有忘记您,不仅驳回您的请退,还让我转告老祖宗,先帝信您,圣上依然信您,如今正式用人之际,让老祖宗晚几年再退。”
说完王安还将自已接任司礼监掌印的旨意拿给刘洪看。
刘洪急忙从床头拿来类似放大镜的老花眼镜借着昏黄的烛光将朱由校的旨意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旨意中朱由校将刘洪的掌印太监改为了秉笔太监,由王安接任掌印太监,落款加盖的是朱由校的私印。
内阁性质代表国家,人事变动都必须玉玺盖印,而司礼监属于皇帝的私人组织,只需要皇帝私印即可,甚至口谕也行。
刘洪不愧为人老成精,仅过目一遍就从这份旨意中看出了朱由校的帝王心术以及权衡之道。
他断定司礼监要不了多久还会再添一个秉笔太监,至于是哪个太监他就不得而知了。
刘洪将旨意小心卷好还给王安,随后朝着乾清宫的方向叩首谢恩。
得知王安还有要事去办,刘洪并没有挽留,只是在临走时最后一次摸了摸王安的头又拍拍肩膀,语重心长道:
“小安子,出了这个门后,你就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叫花子了,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印大太监。”
“以后别再叫我老祖宗了,咱们都以职务相称,没什么事也不要随便来找我,咱们之间必须保持距离,不然皇上会不高兴的。”
“还有,身居高位,下边会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你,不管是让人还是让事都要多多三思。”
“思进,思退,思变。”
“咱们这群去了根的奴才就像那无根浮萍一样,一个不慎便是灭顶之灾,你要牢牢记住,只有皇上才是我们的靠山,其余任何人都靠不住。”
“所以给皇上当差要多为皇上考虑,该挡在前面时决不能退缩,懂了吗?”
王安矗立在原地低着头泪水啪嗒啪嗒的落在鞋尖上,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刘洪跟前,磕下重重的三个响头。
“老祖宗,就让我再最后叫您一次老祖宗吧!”
“小安子,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