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翠竹心中默默想着,眼眶不禁有些泛红。
“沈逸尘,字悠然,礼部尚书沈天云的次子,温文尔雅,与小姐青梅竹马,两人的婚事自娘胎里便定下了,本应是天作之合。如今,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婚事岌岌可危。小姐她,该有多难过啊……”翠竹心里一阵酸楚,对沈家此时的选择既感失望又觉无奈。
“更可怜的是,小姐的生母也早逝,家中除了国公爷,再无其他长辈可以依靠。这种时侯,连个能贴心说话、为小姐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小姐看似坚强,实则内心也定是万分煎熬。”翠竹的心揪得更紧了,她是家生子,自小和周沁岚一起长大,感情非寻常丫鬟可比,她暗暗发誓,自已定要陪小姐度过这艰难的时光。
会客厅内,沈家来的是二房的沈二夫人,见周沁岚亲自前来,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敬意。她深知这位周大小姐的才情与品性,更明白这次家中出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然而,看到周沁岚面部显色,沈二夫人也不禁暗暗佩服她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处事,不愧是大家风范。她起身缓缓走向周沁岚,轻声开口:“沁岚,今日我来,实则是受了大房之托,有件事情需与你面谈。我们两家本是世交,结亲之议原也是两厢情愿,只是世事无常,现今……”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似乎在斟酌如何措辞才能减少对周沁岚的伤害。
周沁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若轻烟的笑,“沈二夫人不必为难,沈家的意思,我明白了。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既是有变,我自当顺应天命,岂敢有丝毫怨言。”她的话语平和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过,既显露出她的教养与风度,又不失为一番巧妙的暗讽。
沈二夫人闻言,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她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沁岚,沈家上下,对你都是赞不绝口,只是这缘分二字,实在强求不得。”
周沁岚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了几分讥讽,“沈二夫人言重了,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我与沈家的缘分,或许本就浅淡。倒是沈家……此次抉择,恐怕日后会后悔也未可知。”
沈二夫人闻言,脸色微变,却也迅速恢复了镇定,她轻轻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庚帖,双手递向周沁岚,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周大小姐所言极是,世间之事,往往难以预料。这份庚帖,今日便交还于你。”
周沁岚接过自已的庚帖,道:“翠竹,去库房将沈四公子的庚帖取来。”
翠竹闻言,心中虽感五味杂陈,却也迅速调整情绪,福了福身,随即转身向库房走去。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翠竹拿着庚帖回来了,她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二夫人,请。”随后,她将手中的庚帖轻轻递上,那庚帖仿佛承载着两家的过往的期许,在这一刻完成了它的使命。沈二夫人接过庚帖。随后,翠竹引领着沈二夫人缓缓向会客厅外走去,一路上,两人皆未再开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待沈二夫人离开后,周沁岚独自坐在会客厅中,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心中五味杂陈。她虽强装镇定,但也不过年十七,内心深处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仍有着难以言喻的崩溃和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