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之后,晏琮目光盯着敞开的门,半晌才收回目光。
派人暗杀晏姝一事他从未跟沈季远提及,纵使他如今信任沈季远,也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把柄落在外人手里,尤其是对沈季远来说,他可是他的杀母仇人。
沈季远只是他手里的一柄刀,如今正是枕戈达旦之际,需要用到他,但待到尘埃落定,刀便是无用之物了。
沈季远此人心思过重,这样的人,极有可能是一条会反咬主人的狗,他不得不防。
三皇子府外,沈季远迈步跨过门槛,不疾不徐走下台阶,转身时倏地抬头看向上方高悬的牌匾。
两侧红灯笼的微光映照下,鎏金牌匾上的“三皇子府”四字闪着耀目的光泽。
曾经他忠心耿耿为了这几个字,如今却是再也不可能了。
停留两息,沈季远果决的回头,一步不停的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一只不起眼的信鸽从上三城某一处飞出来,朝着洛邑往北的方向飞去。
——
翌日,晨光熹微中,一辆马车往陈留县方向行去。
午时,晨时的日头反倒被厚重的浓云遮掩,没了暖和的阳光,温柔陡然降了几分,呼啸而过的风也变得越发寒冷刺骨,将路边的枯枝败叶刮的婆娑作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马车内,火炉子上放着一个厚重的雕花铜壶,里头的水被烧开,发出咕噜咕噜的冒泡声,谢敛细致的擦净茶盏,从瓷罐中夹出一小撮茶叶冲泡起来。
晏姝斜斜的靠在软垫上,视线不时从书上移开,落到谢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