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难题”透露给沈伯文,算是挠到了他瘙痒之处。
沈伯文指着传话侍女,骂了起来:“他娘的,这都是两天前的事了,现在才告诉我?你怎不待我死去,坟头上烧予我?”
侍女低下头,默不作声。
骂吧、骂吧。
要怪就怪自己运气太差,抓阄中了,揽下来这么一个差事。
沈伯文骂骂咧咧,催人备好牛车,奔着李公府上去——他是奉常麾下官员,属于奉常李公的直系下属。
到李公府上,不等小厮叩门,沈伯文就亲自下车,锤了上去:“开门啊!”
门房慌忙从侧门里走出,朝着沈伯文作揖问候:“沈祭酒此来,找我家大郎是为何事?”
“让开,别死狗样挡路。”沈伯文一把将他推开,大咧咧跨入门里,奔着院子深处走去,他来过几次,知道李善为书房在哪。
门房紧了紧拳头。
要不是身份实在悬殊,他真想给这人来上一拳。
到门房门口,门外小厮惊恐地看着沈伯文,一人上前想要拦着,另一人则轻轻叩动门扉,想要通报自家郎君一声。
屋子里的李善为抬起头,越过屏风,目光投了过去,道一声:“进来吧。”
哐当——
门被踹开,屋外的小厮,只拦住了沈伯文的上半身,但没拦住沈伯文下半身,两个人把他架住,还是让他找着机会出了脚。
李善为被吓了一跳,他皱起眉头,有些不满。
“李公,我听说你从那粉郎手里得了一道把你都难住的算题,拿给我一看,你没本事解出来,说不定我就能行。”
沈伯文进不去,但好歹门开了,他扯着嗓子嚷了起来,声音传了进去。
他口中的“粉郎”指的就是苏瑾。
这…不是什么好词,一般都是对那些无甚才华,只空有一张脸,整日涂抹打扮、博得贵妇人欢心、讨口饭吃的男人。
李善为脸色阴沉,走出书房,看着还在两位小厮手中挣扎的沈伯文,一挥袖子:“放开他吧。”
两位小厮立马放手。
沈伯文踉跄站住,气喘吁吁——他一个六十多的人,这么折腾,着实有些受累:“就你一人出来,题呢?”
“我没有。”李善为摇摇头,简单回答了他的问题,接着便开口训斥起来,“你年岁几何了?如此为老不尊……”
沈伯文拔高声音,打断他的话:“没有?你怎么会没有?”
“就是没有!”李善为咬牙切齿,郑安得题的消息,他也是知道的,差人想要讨来一份,但郑安没给他,还嘲讽他,有本事让他那侄儿过了第一关再说,“握瑜之试验,我那侄儿连第一关都没过。”
沈伯文嗤笑了一声:“酒囊饭袋,不收他做学生果然是对的。”
李善为眉头一跳,握紧拳头。
“那李公打扰了,我这就去郑公府上。”沈伯文一点都没闹出大动静的羞愧,随意一拱手,就转身离开。
李善为看他离开,叹了口气。
这人吧…抛开这嘴臭、行事鲁莽的毛病,其实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以后若是伯文再来,不需拦他,年纪这么大,没几年好活了,让他任性一时,倒也无甚大碍。”
他吩咐了一声,嘴也跟着臭了起来。